刘枫烨说:“跳楼了。”
郑西遥一愣,抬头看着刘枫烨。
刘枫烨舔了下嘴唇,说:“他家里人都是老师,接受不了儿子喜欢男人,甚至还带他去做过电击疗法,他受不了了,就跳楼了。”
郑西遥忽然之间就不敢看刘枫烨了,躲闪着避开了他的对视,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后就咬住下唇,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枫烨依旧直勾勾盯着郑西遥看,慢慢的说:“因为他喜欢的人就是莫天,莫天跟我说的。”
“……”
郑西遥有个喜欢的人,那个人还是和他同样性别的。
他看出来了。
“郑西遥。”刘枫烨忽然拍了拍郑西遥的肩膀,“那天你开导我的话,我借用过来一下,你啊,不管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是你的自由,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抵触同性恋,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那么死板,我看你的性格那么好,父母肯定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你说说你,那天开导我说的那么好,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怕成了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我的父母。
我满心欢喜的以为喜欢一个人只是我自己的事,却忘了喜欢这件事也会关系到对方,还会关系到自己的父母和对方的父母。
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我太天真了。
……
政治课上郑西遥难得的没有回答上来老师的问题,站了一整节课。
罚站的时候也魂不守舍,老师连着叫着他三声才得到他一句回应,吓得老师以为他是生病了,摸了摸他额头,不觉得发烫后才松了口气,嘱咐了几句要好好休息就让他坐下。
郑西遥从来都不是个容易被流言和他人评论所左右的人,他也敢想敢做,但是这次他却想在开始前就退缩。
他怕了。
这一整天郑西遥都在胡思乱想,他想俞姨,俞姨养了俞期23年,她能接受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吗?他又想老爸,爸爸能接受他喜欢男人吗?他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俞期又去加班,晚上坐公交的时候郑西遥差点坐过站,还是司机师傅在到站前喊了一嗓子问有没有人下车的时候才把他叫起来。
晚上他也没去俞姨家吃饭。
他觉得愧对俞姨,她对自己那么好,像妈妈那样好,自己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郑西遥做了个噩梦,他梦见俞姨跪在他面前,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皮肉里,她哭着求他放过自己的儿子。然后又梦见逝去的母亲,梦见她把所有的大白兔奶糖都扔进火里,说她没有作风不正的儿子。最后又梦见父亲。
他梦见父亲,失望的看着自己,什么都没说,却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比所有的话都更能击溃郑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