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栖迟想了无数种法子让这块石头殒命，更是将其扔进了虚妄池。

虚妄池是诛仙的地方，凡是天界犯了大过的神仙都会被押往此处，浸入池中便会灰飞烟灭。

他是存了让她必死的心思。

时至今日栖迟仍旧记得，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在池中扑腾了几下，原以为这颗石头自此消失于世间，没想到，她竟废了很大的劲沿着岸爬了上来。

那时的她，浑身已被虚妄池的池水浸透，白衫紧贴着纤瘦的身子似乎风一吹就会被带走。

也是那一次，栖迟第一次看见付瑾欢红了眼眶，清澈如水的眸子倔强地瞪着他，硬是没让眼泪流下来。

直到她带了哭腔恨恨的指责他，

栖迟头一回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那是他才知道，他的小小姑娘原来那么怕疼。

于是后来，他再也不想着让她离开了，琪玉殿一向冷清，多个人又何妨。

一晃而过的百年光阴，无尽的挫败感席卷而来。

或许百年前的相遇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是脱离六界的天神，她依旧是那块魔性难除的石头，若当初不贪心，强求尊佛为她寻一颗真正的心，或许现在的她会过得潇洒自在。

只是在他漫长的生命长河里，便在也不会有个叫瑾欢的女子悄悄住进他心间。

人生得意再无瑾欢。

其实早在蜈蚣精刺穿他胸膛的那一刻，栖迟便清楚的感受到一抹虚弱的灵体替他挡在了身后。

纤弱瘦小的姑娘用最后一抹魂魄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个沙哑微弱的声音紧贴着他的后背对他说：“迟恒，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