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的耳朵瞬间红了,“能不能别满脑子这种思想。”这句话语气明显重了些,但还是两人之间的耳语,没有第三个人听得到。
“情绪好了?”
“一直都很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清皓摆摆手,不跟生病的人争,他把搭在青年肩膀上的手臂放下,改为抓紧青年的手腕,拉着人到前台挂号缴费看诊。
在大厅里跟着小护士打太极的多数是中老年人,各个神采飞扬,一点病态都没有,沈清皓看看他身边的青年,脸色还有点苍白,回了趟家不胖反瘦,又比以前清减许多。他拉着林亦绕开大爷大妈上了楼,心里突然生出干脆带着林亦一起退休回家的想法。
但学生得上学,社畜得工作,人不能为所欲为,想退休还得熬个几十年。
一路上到三楼,打开一扇古色古香的门,药材的味道迎面而来,浓重但不令人讨厌,与林亦以前经常闻到的药剂混合味相比,他甚至可以说的上喜欢中药的味道。
屋里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一个是小护士,正站在满墙的药匣子前抓药,另一个是位老人家,正坐在椅子上烤小太阳,见他们进来,老人家推了推眼镜,按上鼠标看了电脑屏幕几眼,伸手招呼他们,“林亦是吧,先进来坐,家属也坐。”
林亦本来是极度排斥医院的,但这老中医语气和蔼,不像是医生要给病人看病,反倒像是爷爷要和孙辈聊天。
他走到医生面前坐下,沈清皓也紧跟着走了进来坐在他的身边。
“四肢浮肿对吧。”
“来把衣服掀起来,先做个肾脏彩超。”
林亦没想到他明明是来看中医,然而现在还得抹上凝胶,掀开衣服做彩超,更尴尬的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小腹上有一串红痕,始作俑者就在他身边,正笑着帮他按住衣服。
好在老中医只是看了一眼,啥也没说立刻开始做彩超。
“肾脏都很健康啊,没什么事,用这个纸把胶擦干净就行。”
老人家放下仪器,推推眼镜快步走回木桌旁边,示意擦好肚皮的林亦坐到他这里来,“来,把手放这,我给你把把脉。”
老人家的手指点在青年细瘦的手腕上,眉头一会皱一会松,林亦没什么感觉,但坐在他身后的沈清皓一会攥紧了他的另一只手,一会又松开,就像跟着老中医的眉毛一唱一和似的。
“医生,您这彩超也会看,中医也在行,当真是通才达识。”沈清皓说。
“嗯,也不算是吧,只不过是年轻时候在美国留学了几年,后来觉着西医没意思,考了个中医资格证。”老中医摆摆手。
“您这谦虚了,哪里仅是中医资格证的水平啊,京心医院的中医部主任,我知道您是院长花大价钱挖过来的。”林亦侧过头去看沈清皓,只见小沈同志笑得一脸亲切,张口就夸,把老中医夸得精神奕奕,按他手腕的力度都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