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看他面色通红,晒得像是要中暑了,心软道:“那好吧,我打个电话试一试。”

“贺董,前台有一位叫宁真真的先生找您。”

这么快就找来了吗?倒是小瞧他了。贺玉冷冷地抛下两个字,“不见。”

贺玉挂了电话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主意,上次被宁真真调戏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反过来好好羞辱他一番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于是他回拨了过去,“让他在公司外面等着,不许他进来。”

接待对着宁真真渴望的眼神,颇不好意思地说道:“贺董让您到公司外面等他。”

“公司外面?”

接待尴尬地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因谦和有礼而备受员工爱戴的贺董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宁真真道了声谢谢后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这座大楼位于新区,周边也都是写字楼,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家临街的便利店或咖啡馆。宁真真又不敢走远了,他怕待会儿贺玉就走了。于是他坐到了大树底下,虽然炎炎夏日太阳高照,但是头顶有片阴凉,他觉得多等一会儿也无妨。这么一等就从天明等到天黑。

贺玉坐在车上,经过公司前面的花坛时,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下午连着开了两个会议,脑袋已成了一团浆糊,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他对司机说道:“开到那棵树前面。”

车停在了宁真真面前,贺玉摇下了车窗,宁真真一见到贺玉,激动地整个人贴到车门上,“贺玉,我等你好久了。”

贺玉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宁真真刚一坐进车,贺玉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忍不住皱了皱眉:“管好你的信息素。”

宁真真害羞地说道:“我出了汗以后就会有一点牛奶味,很淡的,一会儿就散掉了。”

贺玉这才拿正眼看了他,宁真真的脸颊像是被火烧过了一般,眼睛也湿漉漉的含着水光,贺玉瞬间就有些后悔了,但是他的后悔很快就变为了他嘴里的嫌弃,“你傻不傻,坐在树底下,不知道找个地方待着吗?”

宁真真咧开嘴露出一排干净整齐的牙齿,笑着说:“那里正好能看到门口和地下车库的出口。”

又是这个笑容,贺玉心中最后一点的后悔也消散了,嫌恶之情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对司机说:“下个马路口你下车。”

宁真真乐呵呵地看向窗外,又能和贺玉单独共处了,嘴角更加上扬。

贺玉坐到了驾驶座上,一脚油门下去,以最大限速开到了他偶尔会去的一家会所里。贺玉下了车后,把车钥匙抛给了门童,宁真真跟在贺玉后面,屁颠屁颠地进了一间包厢。

贺玉进了房间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一番后,他忽然就想到了母亲哀怨的眼神,那个女人在她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几乎日日待在花房中,就连他偶尔乞求她能开口说些话,回应他的也只有她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还有眼里转瞬即逝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