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渚点了点头,一阵沉默后他很快又安慰道,“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你的手以后不会有大问题的。”

那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宁真真的颅内激起滚烫的浪花。那个瘦子扯过他的左手放于刀下,一次又一次的威胁过后,愤怒地挥刀砍下了他的左手小指。宁真真一想到这儿,痛苦地缩成一团,可是这幅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脑海里重演,钻心的剧痛亦一次又一次地浮上他心头,就好像有一把锯子在来回割他的心。

张渚见他痛苦万分,说了许多宽慰的话都不见效,连忙叫来了医生护士,一剂镇定剂下去后,宁真真又陷入了沉睡。再一次醒来时,床边守着的人已经不再是张渚了。

宁真真见了顾元,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顾元低头看了眼手表,“晚上十点。”

“猪猪呢?”

“他照顾了你两晚,我让他回去休息了。你呢,还好吗?”

宁真真偏过头去,小声说了句:“我挺好的。”泪水一下子从他眼里滑落,鼻子也酸酸的。

顾元抬手欲要抚摸他瘦弱的背脊,见他的身躯轻微颤抖着,就收回了手,温柔地说道:“那几个伤害你的人我已经教训过了,他们进了警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你放心,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人来欺负你了。”

“谢谢你,”宁真真吸了吸鼻子,又问道,“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

“是一位过路的好心人,她打了急救电话。你被送到九院后,张渚给我打了电话,我请了很厉害的医生为你做了手术,你放心,你的手会和原来一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宁真真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将这些复杂的情感全撒在了顾元身上,他转过头看向顾元,红着眼睛问道:“我就是一个卖花的,而你呢,大公司的老板,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顾元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半晌后他苦笑着问道:“喜欢一个人,需要很多理由吗?”

宁真真笑出了声:“顾先生,你好幽默。”

“是真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眼睛里再没有别人了。”

“为什么,我并不值得你喜欢。”宁真真平静地说道。

“我喜欢你就够了,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宁真真觉得遗憾极了,他已经把顾元当作朋友了,可是今晚,他注定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你不好奇吗,我和贺玉是什么关系?”宁真真直视顾元的双眼,毫不胆怯地问道。

顾元一下子将眼神瞥向别处,他长叹了口气,“我不好奇,我也不在意。”

如果你真不在意,不会不敢看我。宁真真干脆地说出那六个字,“我被贺玉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