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忱领着韩铎进来的时候,许年昌僵硬的面部肌肉明显抽动起来。
韩铎倒是很淡定。
“那个老头子已经和死了差不多,今天抓到你了,不冤。”他用这句话开场,其他警员有点摸不着头脑,谢忱只是摇摇头,让韩铎自由发挥。
许年昌咬牙切齿,凶恶地盯着韩铎,“我必死无疑,不用给我灌迷魂汤。我死了,你们也清净!”
“你知道,我能看见的,我一般不去出手。但我执意过来,即使违背天道会遭惩罚,是为了让你早点说,不然还要多死别人。”
“多死几个人跟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样我倒不肯说了。”许年昌和他硬杠。
韩铎的目光依旧平和,他只是摸摸下唇,“一个是你会死得更惨,同时害了那个本不该成为凶手的人。”
“我要是招供,不也是个死字。少来,我绝对不说又如何,有证据能判我的罪?或者有证据,我何必再加戏给他们?”许年昌不肯就范。
“人证物证都是证据,证据么,有的人会从小事看出来很多。你招不招,死法不一样。我觉得,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也不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我能看到什么。如果说几十年前我是依靠师父,那么如今是我自己的本事。”韩铎语气淡淡的,“我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已经有觉悟来迎接我的惩罚。”
许年昌脸色煞白,良久才嘴硬道:“牛鼻子的徒弟,呵!别以为,别以为我会再信你!”
韩铎看他死鸭子嘴硬,便提笔在纸上写下个字,推到他眼前。许年昌见了,面色忽而铁青,铁链在桌面上重重一磕。
“翊”。
“翊,意为辅佐。你并非筹划的主谋,却是加害的主谋。她取这字,并非是赞你义薄云天,并非是带你飞黄腾达,而是要你为她俯首称臣。你不过是她的棋子,用来证明她自己。
“师父告诉过我,贝老头并不是病死的。如今的白骨也可以证明他受过外力伤害。
“你做的一切,天都看得见,我不是天,但我也看得见。”韩铎双眉一挑,“我知道你不怕死,你什么都不怕。但有些事只要你不提,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许年昌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恐惧在他的面上凸显得淋漓尽致,手铐上的铁链与椅子轻轻磕碰着,发出恼人的声响。
“这一切取决于你。但我只能尽可能地改变。该发生的,只要天道在这,所有的一切还是会发生的。”韩铎忽地站起来将那张写着“翊”的纸撕了个粉碎,径直走出房间,把纸扔到垃圾桶里。
谢忱赶紧跟出来。
“说完了。我的建议,对受害者家属多加安抚,加强附近监管。鄙人能做的也十分有限,尽人事而已。谢先生,这小葫芦你拿着,开过光的,保佑平安。我先回了,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