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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冷阎很不安,不止是对那个未知时代的不安,还有白幽避而不谈的过去。就好像他对她一无所知,一旦失去,他连寻找她的能力都没有。

杀伐果断,无往不胜的冷面阎王已经太久没有尝过这种感觉了,无力,焦躁,甚至惶恐。

但冷阎又不能强行逼迫白幽做什么,因为他知道,小丫头看似柔弱乖顺,骨子里却十分倔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轻易放弃。

就像那场在玉龙雪山经历的幻境,纵然眼前就是生机,她也会抱着他等死,这让人又爱又恨的性子。

冷阎无奈,轻声叹息,玖黎说的没错,人一旦有了感情,也就有了弱点,但他却甘之如饴。

抵达边塞,对于白幽来讲是轻松不少,至少不用拘泥于那小小的马车,但对于冷阎来讲,才是忙碌的开始。

白幽发现,自己见到冷阎的时间居然比行军时还要少,通常都是早上自己还没醒,冷阎已经走了,偶尔中午回来吃饭能见上一面,晚上,她都睡了,冷阎才从外面回来。似乎是被这快节奏的生活影响,白幽近几日莫名的有些紧张。

外面的雪一直没有停过,呼呼的北风仿佛刀子打在人脸上。白幽本就怕冷,又行动不便,于是蜗居屋内,很少出房门,将军府的大门更是一次也没迈出过。

主子无事,下人自然也多了分清闲,府内的下人对自己的新主子好奇不已,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但私下里还是会悄声讨论猜测。毕竟,这府里还从未住过王妃。

渐渐的,不知从哪里开始传出,新来的王妃双腿残疾,因此脾气古怪,性格乖戾,对下人动辄打骂,连多年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也没半分怜惜,那丫鬟却是有情有义,尽心尽力伺候着残废的主子,甘愿放弃舒适安逸的生活,一路从长宁跟来了凉都。

下人听此暗道自己命苦,冷王的第一任王妃也曾来过边塞,但那时边塞的情况十分混乱,还没有现在这样完善的防御和坚固的城池。

王妃性格温和善良,与城中百姓同甘共苦,和王爷更是伉俪情深,几次同王爷出生入死,但是红颜薄命,出生在长宁的王妃没能承受住边塞的苦寒而病逝,府中下人尽数陪葬,一个都没活下来。

后来,将军府建立,重新招了奴仆,王爷却几乎没有住过,府中最大的管事就是管家,下人过的也算逍遥自在。

但是现在这个王妃,不但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平日要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倒是其次,就怕哪天自己也要殉葬。

白幽不爱出门,身边的丫鬟虽然添了两个,却也不敢在自己主子面前嚼舌根,是以,白幽对府内的传闻并不知情。

反倒是茹眉,暗自着急了很久,这些流言确实有自己的暗示和推波助澜,但是没想到将孙伶韵捧得那么高,如此下去,纵使除掉了白念幽,以自己的能力,恐怕也难及孙伶韵的声望。

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丫鬟,茹眉虽然有些着急,但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先拉白念幽下位,让她遭冷王厌弃,受世人轻视。

茹眉安慰自己,静待事情发展,但是,一个月都快过去了,白念幽连门都很少出,什么都没听到,仍旧过得逍遥自在,而自己当初为了撇清嫌疑,借着冻伤养病,如今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茹眉心中憋屈不已,白念幽万事都有冷阎相护,连着将军府都大动干戈的修改路径,重修门槛,只为白念幽出入方便,一个残废,再怎么修又能方便到哪去。反观自己,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每日活的小心谨慎,临深履薄。

又过了几日,风雪终于渐渐消退,虽然天气仍旧冷的彻骨,但至少能见到太阳了。

将军府门前小厮正在扫着被风吹过来的一层薄雪。一个身着厚冬装的丫鬟匆匆走过。

“伞依姑娘又回家呀,路上小心。”小厮看清来人,热情的打招呼,心中暗道,这伞依样貌娇俏可爱,为人还孝顺,每隔七天都要回家里探望,两年来风雨无阻,若是能求来当娘子也不错。

伞依笑着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脚步不停的出了将军府。

这日,伞依照惯例买了些常用物品后就回了家,刚推开老旧的木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厨房中传了过来。“是伞依回来了?”

“娘。”伞依脆生生地喊道,将买的东西放下后,快步走过到老人身边,接过水瓢,往锅里添水,母女两个说着话,不久就做好了午饭。

饭后,老人的精神不济回屋睡午觉,伞依在老人床边坐了一会就听到轻微的敲门声,掖好被角,伞依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