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幽示意车夫放开老妇,又让凝露推着轮椅让了让位置。
“您看这位置,这角度可好?速度快点撞上来,绝对有死无生,千万别犹豫,只要您敢冲,我就叫车夫助你一脚,让您得偿所愿,绝对活不成,您看怎么样?”
听到王妃的话,车夫自然放开老妇,而且站在老妇身后,明显绝对服从王妃的安排。
若是没有白幽后面加的那一句话,老妇还想赌一把佯装冲上去,但是车夫往她身后一站,顿时没了这心思。老妇只管哭嚎,不见动作,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白幽冷笑一声,散漫冷漠的神态一变,锐利的视线如刀刃扎在老妇身上,手中的暖炉啪的一声砸在老妇旁边,厉声质问“撞啊!怎么不撞!”
老妇身体一抖,没了动静,王妃虽然年纪小,面容稚嫩,但那股毫不压抑的狠劲做不得假,也许是长时间与冷阎相伴,她的身上即使没有那股杀人积累出来的煞气,却也带着锐不可当的狠厉。
“本妃身为冷国子民,自当遵循冷国律法,本妃身为冷王正妻,自当维护将军府威名,你意图构陷本妃在先,牵扯冷王在后,究竟意欲何为。”
“你想构陷本妃,本妃可以不计较,但你不该牵扯将军府,牵扯王爷!我夫君浴血沙场,征战北蛮,他流过多少血,受过多少伤!你跟本妃谈什么良心,说什么魂魄,你自己摸摸良心,就不怕数万战死的冷国将士日日入梦,寻你讨说法!”
老妇身子一软,摊倒在地,一时之间找不到辩解之词。但被惹火的白幽怎么可能就动动嘴,说几句话就饶过她。
“如今冷国北蛮开战在即,你这儿子不去参军参战,护卫家园,反而在这里装死行骗,有往我将军府马车上撞的勇气,难道就没有拿起刀剑御敌的勇气吗?”
“本妃上不得战场,不能同夫君御敌已十分惭愧,如今出个府门还要夫君忧心,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本妃仗势欺人,撞死了你儿子,今日,本妃索性担了这恶名,去,找捆绳子来!”
白幽的话成功煽动了凉都百姓的共鸣,不需要白幽等太久,就有人自动找来了绳子。
这对母女行事不似之前那个青杏,布局也并不周密,应变能力更是不及青杏十分之一,对付这两个人,简单的很。
白幽示意车夫接过绳子,指了指仍旧在地上装死的男人。“把他拖到马车后面,用这绳子拴在马车后面,既然是死人,想必皮糙肉厚,不怕拖拽。”
得了王妃的命令,车夫一手拖着男子,一手拿着绳子,将绳子一端绑在车上,另一端则捆住男子的双手。男子仍旧没有反应,似乎是打算装死到底,也似乎是等待自家老娘能给自己带来转机。
处理完男子,白幽转向坐在地上的老妇。“刚刚哭天喊地,中气十足,看起来身体甚是硬朗,一并绑了!”
“慢着!王妃如此对待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觉得太过分吗?谁人没有父母,手段何必如此残忍!”
陆明贤自从来了凉都,处处受限,自觉受到打压,才华毫无施展的余地,因此心中愤愤,不满多时。
近几日冷王和冷王妃的风头正盛,他自然也听到一些传闻,只觉荒唐可笑,冷王这是被美色迷了眼?
“你是何人?”白幽微扬脑袋,感觉此人有些面熟。
“下官陆明贤,此次出征的监军。”陆明贤说到此,神色不免有些倨傲。
“陆监军觉得本妃处事太过残忍?”
“正是。”
“可是本妃觉得还不够,不过既然陆监军开口,本妃也不得不给陆监军一个面子。”
“多谢王妃。”陆明贤神色不见感激,仿佛事情本应如此。他是宰相白骁的得意门生,见白幽服软,正打算说教一番,也算是替恩师说教。却听白幽再次开口。
“不必言谢,本妃不但给陆监军这个面子,还会给陆监军一个彰显仁德的好机会,当着这凉都百姓的面,只要陆监军肯代替这老妇受过,绑于车后,随本妃到官府走上一趟,本妃自然不会为难一个老妇,陆监军意下如何呢?”
“你,你……”陆明贤没料到白幽会提出如此要求,他堂堂一个监军,怎么可能屈尊去做这种事。“王妃这分明是在刻意刁难下官。”
“刻意?刁难?笑话,本妃连你是谁都懒得记,你哪来那么大的脸让本妃刻意刁难。陆监军恨不能将自己标榜成圣人,代人受过这点小事都不愿做吗?”
白幽又转向眼睛乱转的老妇,再次开口。“本妃也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通陆监军,本妃也不难为你,但是,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能不能救你和你儿子,就要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