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年伺候孙伶韵的人尽数被灭口,新建的将军府与孙伶韵毫无瓜葛,后白幽入住,对于将军府的人来讲,他们的主子自始至终只有冷阎和白念幽。
再次完败,偏偏冷临容觉得自己有理说不出,白念幽三两句就将黑白颠倒,还义正言辞,挑不出错。这种憋屈让人抓心挠肺的难受。
眼见冷临容还要自讨苦吃,跪在地上的一个妇人突然开口。
“王妃娘娘,请容民妇说一句公道话,王妃自己刚刚也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王妃也说自己是一个讲礼数的人,那敢问王妃娘娘,您与孙伶韵王妃谁先嫁给王爷?”
妇人的这一问可谓犀利至极。白幽看向妇人,没有一丝慌乱,她早就料到孙伶韵不可能让冷临容这个冲动无谋的公主来应对自己,这几个跟着冷临容上堂的妇人怕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白幽还未回答,另外一个妇人已经抢先开口。
“自然是孙伶韵王妃,这个答案即使王妃您不想回答,凉都也无人不知。我们凉都子民都受过孙伶韵王妃的恩惠,孙伶韵王妃战功赫赫,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又哪里需要王妃您的认可!我虽只是一乡野妇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就这样,白幽的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变成了不想回答。这两个妇人默契配合,瞬间逆转了冷临容刚刚造成了不利局面。
剑拔弩张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寻声看去,发现是一直佝偻跪地的苏冉,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前几日的意气风发,如今已经是头发蓬乱,面色灰败。
“你死到临头,还笑什么?”冷临容对叛国之人没什么好感,无论白念幽结果如何,这苏冉绝对是逃不过一死,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苏冉没了牙齿,说话漏风,却还是盯着白幽一字一字的说出口。“想不到王妃娘娘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王妃的伶牙俐齿如今也咬到铁板了,既然王妃娘娘不按承诺救我,那就……”
“等等!”白幽突然开口打断苏冉,脸色有些难看的吩咐道。“凝露,快把我往边侧挪一挪,原来没牙齿的人说话会喷口水,太可怕了!”
“……”公堂之上又是一片寂静。
凝露面瘫的脸上难得有一丝抽动,她知道自家主子十分爱干净,想必经常被嫌弃的王爷也深有体会,但在这种时候,王妃你这么任性真的好吗?虽然心中吐槽,但凝露还是尽职的推着白幽挪了挪。
目测自己已经身处在安全距离,白幽这才开口。“好了,苏冉先生继续吧。”
苏冉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继续?还继续什么?被这么一打断,他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一直认为自我修养良好的苏冉也有了骂人的冲动。
“看来苏冉先生是说完了,虽然不想欺负一个无齿之人,但是苏冉先生未免笑得太早了,要知道,牙疼自己忍忍就好,但脸疼可是遮掩不了的。”白幽慢悠悠的说完,又转向堂中几个妇人。“本妃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
堂上几个妇人均抬起头来,心中暗暗警惕,其中一个妇人开口道。“王妃娘娘想问什么问题,如果王妃是想听什么违心之言,恕民妇无法回答。”
“何必如此谨慎,还没开始回答就先给自己留好后路了。放心,这几个问题凉都也是无人不知。问题很简单,当年战后,孙伶韵可曾病逝,将军府可曾举行过葬礼,棺椁可曾下葬?”
“王妃娘娘这是想否认现今孙伶韵王妃的存在吗?时隔多年,孙伶韵王妃音容未改,这凉都城能认出她的人不在少数,事实不会因为王妃您的猜疑而改变!”
妇人知道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如同她之前问白念幽的问题一样。索性也不回答,而是截断白念幽猜疑孙伶韵身份的意图。
“本妃不是猜疑,而是肯定,别忘了,冷王王妃孙伶韵早就死了,想要名正言顺,可以啊,先把坟刨了,不然空口无凭,谁知道她是不是冒名顶替的呢?不然你们孙伶韵王妃的墓中也有这么一具死不瞑目,眼含血泪的女尸该如何是好。”
“至于她如今的身份嘛,你说不得,本妃也做不了主,不过本妃给她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她的身份自有定论。你们还是操心一下自己无法入土为安的亲人吧,自从上堂,你们就与本妃纠缠孙伶韵之事,都没看到他们在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吗?”
白幽话音一落,公堂上便多了几分寒意,几个妇人更是不由自主的向停尸处看去,顿时心跳如鼓。不知是一开始停放的角度就是如此,还是仵作在验尸时挪动,那一具具尸体瞪圆了双目,似乎正望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