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岳,你……”那人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霎时间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樊岳艰难地抬起眼,见夏谨呈的脸背着光隐在一片昏暗里,他看不清楚,但隐约看得出来知道这人正皱着眉头。

“夏总,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只冰凉的大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掌心的凉让他瞬间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夏谨呈的语气微冷,“怎么这么热,何乔侨人呢?”

樊岳摇头说了句“没见着”,就觉得嗓子干得发疼。

夏总扯住他的手臂,把人给从车里拽了出来,“能走吗?”

被他这么一整,樊岳还愣着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那人总算从阴影中露出来的脸此刻像是被阴云笼罩着,俨然一副“你不听话就立刻处死”的模样。

樊岳木然点头,哑着嗓子:“可以。”

“走,我送你去医院。”

“啊?不用了,我回去吃药——”樊岳倒并没觉得是什么大事,估摸着就是临出来时冲澡着了凉,回去再吃几片药就好了。

可夏总那冷冰冰的眼神生生把他的后半句话给吓了回去。

樊岳:“……”

面对着夏谨呈他总是显得那么无力。

脑海中忽然晃过了两人初见那天的场景,樊岳怔怔地望着身前那人的背影,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

从上车开始樊岳就晕晕乎乎得没清醒过,浑身烧得滚烫却还觉得冷,隐约感觉有人在他身上披了件衣服,他眼皮子太沉了睁不开,只沉声说了句:“谢谢夏总。”

“你先别说话,睡一会儿。”夏谨呈的声音响在耳边,莫名地让人安心。

樊岳:“恩。”

他就那么睡在车上,中途醒了几次也记不清了。只觉得有人扶着他下了车,随后有冰凉的液体顺着手背的血管缓缓淌进身体里,让他体内的滚烫感得到了片刻的安定。

——“小岳,答应妈妈,以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无论如何。好吗?”

——“呸!长得简直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倒胃口!”

——“小岳别怕,以后跟着舅舅舅妈过。”

——“樊哥,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樊岳……”

乱七八糟的声音响在耳边,樊岳的脑子里一团浆糊,那团浆糊似乎还在不断地膨胀,撑得他的脑袋快要炸裂——

猛地睁眼,樊岳被不知道哪儿来的白光晃了一下,他微眯了眯眸子,眼前景物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

周围是完全陌生的感觉,陌生的天花板,墙壁,陈设……就连屋子里的气味都是陌生的。

樊岳拧了下眉头,挣扎着坐起身来。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前不久他似乎也是这样在医院醒过来的,只不过今天换了个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