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周傻了,他顿足,细想之下才发现这是多么大的一个乌龙。
“学校在找我?”
“嗯。”晏方声也停下脚步。
“那…那哥你怎么……”
牧周想问晏方声为何会来,却又不敢问。
牧周垂下头,心里想晏方声会来很大概率是因为学校联系了他,晏方声一直很好的。失联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关心。
除此之外,大概也没有别的了。
见面时的狂喜被牧周压回心底,白天那一通洒脱的自说自话跟见了鬼似的去他妈了,当晏方声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时,牧周发现他还困在圈子里,半点没挪动。
他就是没出息。
明明……明明晏方声都拒绝了。
难过攀上牧周的肩膀,他低着头,眼眶里迅速积起湿润。
丢人了啊丢人了啊。
牧周哽着嗓子,艰涩地想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无征兆地停在楼梯上很奇怪,但嗓子眼好似被白天的沙尘给封住了,一点余地也没留下,牧周不想开口,不想说话。
就在奇妙的僵持中,牧周骤然听见晏方声说:“对不起。”
很低很缓,但尤为清晰。
在这处上下皆通的角落里,晏方声的话很清晰。
牧周还未做出反应就再度被拥进怀抱,短暂相聚的二十分钟内,他们拥抱了两次,晏方声不合常理的亲昵将牧周的泪水都倒逼回去。
牧周窝在晏方声的怀中,木然问:“…对不起什么?”
“你。”晏方声的下巴抵在牧周肩上,他道:“对不起你。”
奇妙的氛围,奇妙的对话,击得牧周大脑都周转不灵。
“不是,是我的错啊,我不该随意出来害大家担心,我也不应该莫名其妙地搞失踪,我……”牧周急了,他不知道晏方声的异常因何而起。
但这萎顿的、伤怀的晏方声不是他想看见的,他灵敏地感受到了晏方声情绪的异常。
“我看到了你的画。”在牧周没说完前,晏方声打断了他。
牧周霎时沉默。
平常的画不值一提,晏方声不会在此时特意提出,唯一值得拿出来说说的只有他藏在画室里那一堆不敢见天光的画。
“意外看到,没来得及征求你的同意。”晏方声依旧抱着他,声音很低,但由于声音就附在耳边,所以牧周听得格外清晰。
“我…我无聊,就喜欢画。”牧周想要辩解,又觉得是徒劳,晏方声那么聪明哪能猜想不到,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了。
他不想被晏方声发现那些画,因为那些画是牧周徒劳无功的努力,现在轻飘飘地荡出来只会让牧周觉得自己卑微到泥里。
他不想被晏方声看低。
他已经很难过了。
牧周轻轻挣动,想要离开晏方声的怀抱。
他不知道晏方声的怀抱意味着什么,大抵是晏方声的安抚。
牧周不想要。
感受到牧周的退意,晏方声将人搂得更紧,“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