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结婚十年的人对彼此也会有这样的怀疑。

贺兰枫想起在基地的时候,哥哥对莫斯里那充满敌意的视线,他不认为哥哥对清颜毫无感情,但这样的话由他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

他便理所当然地想起傅渊非要让自己说“我爱你”,甚至夸张地拿出录音笔要录音的样子,所以他也对自己的感情心存怀疑吗?也会像清颜那样,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觉得自己并不喜欢他。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平静地道,“哥哥只是不善于表达,你应该也清楚,他或许……”

“他或许是觉得说与不说根本没关系,”这是重清颜第一次打断他的话,而他眼底闪烁的光芒也让贺兰枫觉得意外,那是一种连他都觉得坚韧而锋利的光芒,但重清颜本人并没有注意到,他更像是喃喃自语般看着窗外,“我也曾经想过这个可能,然后发觉这样才可怕,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告白的话就会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他连这都觉得无所谓的话,证明他根本不愿意在我身上费太多时间和心思。”

贺兰枫呼吸一滞,重清颜的话好像一把利刃直臂他的心口,那是比母亲的话语更加精准击中要害的话。

他离开重清颜的房间,却忍不住想傅渊临走前的模样,他说他会随身带着录音笔是因为跟自己独处时总是忍不住走神,那时自己还曾经批评过他,可其实真正有问题的是他和哥哥吗?对于其他人来说,热恋期的情难自禁才是最真实的反应吗?

他开始忍不住期待傅渊的电话,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傅渊说,他不是会将告白挂在嘴边的人,那是因为他在时刻有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愿被外物干扰,总是想处于坚不可摧的状态,可其实傅渊的出现已经让过去可以轻易维持这一点的他变得需要刻意忽略心中的感情,才能维持冷静的一面了。

然而他还没有等到傅渊的电话,下午4点多的时候别馆的佣人便到本家来,说在打扫会场时发现了一部通讯器。

贺兰枫一眼便认出那是傅渊的通讯器。

还说要自己等他电话,连通讯器忘在会场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