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如水,道:“不错,此信乃是牙将尚公昨日捕得两名商人,在其身上搜的,两人的伏辩已经对应,皆相符,天下间岂有这般巧的。”
徐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道:“朱将军乃是大王亲戚,想不到竟做了这等事,好生糊涂呀!”原来朱延寿之姐姐便是杨行密的正妻,算来还是杨行密的小舅子。
杨行密脸上却是木然:“那你以为当如何行事才妥当呢?”
“朱将军手下兵士精悍,寿州位处淮上重地,若以大兵讨伐,只怕他便引外兵渡淮,应以计引他来广陵,再图之为妙。”
“不错,那此时便交与你去办吧,三日内你拿出个条陈来,事若能成,某不吝重赏。”
徐温刚回到府中,也来不及去书房换去衣衫,便直接赶到后院,来到严可求的方面前,刚要伸手敲门,便听到咯吱一声,门突然打开了,只看到严可求脸上蒙着青巾,问道:“徐将军,杨王府上有事情吗?”
“不错。”徐温点头,讶然道:“我又未曾开口,你又如何知道?”
“你方才脚步匆忙,连袍服都来不及更换,想必是有要事,还有你身上穿的是官袍,并非铠甲,定然是刚刚从吴王府上回来,是以得知。”严可求脸色淡然答道。
“先生果然见微知著,非常人所能及。”徐温心中对其钦佩的紧,从怀中取出那封书信递了过去,道:“先生先看看这书信。”
严可求接过书信,细细的看过,叹道:“田宣州久闻其名,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谋反是何等机密的事情,却遣人越过七八百余里地持书信联络,岂有不败之理。”言语中颇有不屑之意。
徐温在一般也不敢出言驳斥,过了半晌,严可求又问道:“若某家没有记错,这奉国节度使朱延寿之姐便是吴王的正妻。”
徐温见其一句话便问道妙处,心中钦佩之意又多了三分。笑道:“不错,先生果然好记性。”
“杨行密果然是枭雄心性,不过这般骨肉相残,自损羽翼,我看他这杨家基业也不过是他一世便去了。”严可求慨然叹道,话语中却十分矛盾,有几分厌倦,又有几分鄙夷,还有三分可惜。
第006章 装病
王俞斜倚在条凳上,正啜饮着桌子上的茶水,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紧紧盯着酒肆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这几年来,他在奉国节度使朱延寿麾下当差,累功已至都押衙,麾下部曲已有千人,在朱延寿手下也是有数的人物了,可此时的他却身披一件粗布褐袍,头上戴着一顶葛巾,便如同一名寻常行脚商人一般。眼看已是午时,他桌上这壶粗茶已经换了四五次水,早已泡的没有味道了,王俞只觉得府中让清茶一冲,越发觉得一阵腹饥,正要开口唤店小二拿些吃食来,却只听到背后有人低声道:“可是淮上朱寿州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