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高这不是撞坏脑子了吧,好好的怎能就突然要用起功来了,说好的一起当米虫呢,每天打打马吊,逛逛青楼,这样的日子不香么?
孙志高见盛长桂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瞥了眼门口,见四下无人,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忿忿道:“实话和你说吧,是盛维那老匹夫狗眼不识金镶玉,把我给辞了!”
“怎么会这样?”
盛长桂听了大惊失色,孙志高怎么说也是盛家的女婿,盛维辞退谁也不该辞退他呀!
孙志高有气无力道:“还不是因为我先前在学政大人面前拆了卫辰那小子的台?”
盛长桂瞪大了眼睛:“就因为这个?”
“哼,盛维那老匹夫,得了学政一幅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居然敢说我平日里玩忽职守,持身不正,继续在义学里教书只会误人子弟,带坏义学的风气。他还说,他还说……”
“还说了什么?”盛长桂忙问道。
孙志高咽了口唾沫,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讪讪道:“他还说,要是我不肯自行离去,他就去省城请学政大人裁断。”
盛长桂闻言恍然大悟,盛维这是拿住孙志高的七寸了!
孙志高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秀才功名,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一个人,那就是本省的学政。
如今盛维在学政大人面前混了个脸熟,便是攀上了这条门路,孙志高自然要畏惧三分。
不然的话,万一盛维到学政大人那里告了孙志高的黑状,学政震怒之下,孙志高的秀才功名可就不保了!
平日里,孙志高仗着功名在身,对盛维这个岳父向来是没有几分敬意,此时言语中却隐隐流露出畏惧之意,自己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道:“算啦,我堂堂秀才相公,教这些蒙童本来就是大材小用,还不如舍了这个麻烦,落个清净也好。”
盛长桂听完孙志高的遭遇,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
盛氏义学里,除了孙志高,他盛长桂好像就是义学里最大的一匹害群之马了,盛维为了整顿义学学风,连孙志高这个女婿都清退出去了,那他这个侄子……
盛长桂脸上表情不断变幻,终于还是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那个,堂姐夫,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