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怡越是声嘶力竭,祝星燃越是从容,平静地睨她一眼,粉唇缓缓掀动:“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老公如今是剧院的股东之一。”
言外之意,她这个股东夫人自然有权利辞退她。
陈知怡的理智分崩离析,怒视着祝星燃的眼神似是要吃人,“你这是仗势欺人!”
闻言,祝星燃弯唇轻轻笑了笑,也不反驳,兀自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仗势欺人。”
祝星燃睨着陈知怡陡然转变的脸色,显然已经被她气得不轻,祝星燃倒是心情舒畅,不忘继续调侃:“这种感觉目前来看,还不错呢。”
陈知怡牙关紧咬,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讽刺道:“别以为你现在成了霍太太就高人一等了,结了婚也可以离婚,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霍庭恩这辈子非你不可吧?”
听到“离婚”的字眼,祝星燃眉心轻蹙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镇定自若的回击:“那又如何?如今让你卷铺盖走人,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见面前的女人不为所动,陈知怡喉咙发紧,垂在身侧的手似乎下一秒就会失控挥出去,然而余光瞥到大厅外出现的一抹身高大身影时,她的心脏咯噔一跳,生生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祝星燃刚好背对着大厅,自然没有察觉到不远处走进来的男人,她垂眸扫了眼陈知怡的攥紧的拳头,这画面似曾相识,她似乎看出来这人又想动手。
祝星燃纤长眼睫微敛,眸光清凌凌的,云淡风轻道:“你再气再恼再恨,如今我也是霍太太。”
和这人针锋相对的次数多了,祝星燃也懂了怎么直击陈知怡的痛点。
然而她说出这话后,面前的女人脸色却有些怪异,眉眼间的怒意似有忍耐和几分忌惮,周身的气焰更是消失得荡然无存。
见陈知怡的眼神总往她身后瞟,祝星燃黛眉轻挑,觉得有些疑惑,还未等她转身去看,身后传来一道熟悉清越的男声,低低唤她:“老婆。”
听到这句,祝星燃呼吸一紧,下意识回头,看见霍庭恩那张清隽如玉的面庞。
不远处的男人一袭裁剪精良的黑色西服,身姿修长挺拔,短发利落干净,衬得精致俊美的五官深刻而立体,身后是明亮耀眼的落日余晖,印拓在地上的影子,一直延伸到祝星燃脚下。
祝星燃眼神怔怔,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霍庭恩怎么会突然过来,两人之前约好在剧院大门口见面的。
霍庭恩径直朝呆立在原地的女人走过去,接着自然而然地当着陈知怡的面,牵住了老婆莹白纤细的手,微不可察地轻轻捏了捏,顺势将人半揽入怀中。
就在祝星燃晃神之际,耳畔再次传来男人磁沉冷淡的声音:“陈小姐对辞退一事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直接问我。”
院长辞退陈知怡时,特意知会了霍庭恩一声,所以他对这女人有点印象,记得她姓陈。
陈知怡完全没想到霍庭恩会出现在这里,甚至目睹了她和祝星燃的争执,她刚才虽然歇斯底里,可看到霍庭恩,理智尽数回归,再也不像刚才那般情绪失控。
留意到夫妻俩的互动,陈知怡的心脏下沉,瞬间跌入谷底,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放下脸面选择了低头,她脸色灰败僵硬,没有再看祝星燃,低声道:“没有疑问。”
霍庭恩目光浅淡平静,俊美如画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瘦削的薄唇轻掀:“既然没有疑惑,陈小姐请自便。”
一场闹剧以霍庭恩的到来收尾,祝星燃愣愣地注视着陈知怡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惊讶地望向眼前的男人:“老公,你什么时候到的?”
霍庭恩眉眼温和,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刚到不久,见你没出来,就过来找你了。”
祝星燃眨巴眼,总觉得哪不对劲,旋即压低了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刚才我和陈知怡的对话,你全都听见啦?”
霍庭恩挑眉,想到自家老婆刚才像只亮起爪牙的小狮子,一时没忍住,喉间溢出一声温朗的轻笑,老老实实回答:“都听见了。”
果然是这样,祝星燃闷闷不乐的“哦”了声,顿时觉得自己平日里维持的仙女形象全没了。
夫妻俩慢悠悠地往停车场走,时不时遇到话剧院的同事,看到两人牵着的手,都微微一笑。
祝星燃努努唇瓣,晃了晃霍庭恩的胳膊,问得认真:“我用你的特权辞退了别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劣?”
霍庭恩垂眸,唇角的笑痕未散,语气温柔:“不会。”
他说:“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会在身后护着你。”
想到老婆刚才怼别人的话,霍庭恩竟觉得可爱,宠溺地笑道:“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霍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