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和桐裕安出门后慢慢走着。实在不知道往返一分钟的路程能叙个什么旧。说完‘好久不见’就得说再见。
“要不要去吹风?”张宇问道。
“好啊。”
俩人默契地走上阁楼,熟练地翻开天窗,弓着身子爬到房顶上。面朝着上方沉寂的苍穹,好像回到了小学的那段日子。什么也不懂,反而最快乐。
张宇闭上眼睛,双手随意搭在青瓦上。每次爬到屋顶上总会莫名的轻松,这种情绪仿佛成了一种习惯。慢慢放平身体,各种稀奇古怪的幻想会统统涌入他的脑海。比梦更真实,比梦更绚丽。但睁开眼的一瞬间心就会空荡荡的。可能这就是“失落”?本以为得到了奢求的美好,到头来却是一场虚幻易碎的梦。
“裕安哥,重庆好么。”
“挺好的。不过医学院的话,有点忙。”
张宇记得桐裕安上个暑假只待了一周。
“那你这次能待多久?”
“......一个月。”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也许他没注意到,这话里带着的一丝忧愁轻松瓦解掉了笑的假面。
裕安哥似乎从没哭过。玩滑板摔了笑着,吃到没化开的盐巴也笑着。
“没见这孩子哭过。”买菜王姨说。
悲是神明救赎人类的方式,千万种情绪存在于时间,人类总会为其中的某一种而悲伤。桐裕安亦不例外。不过是小兽独自舔舐伤口罢了。
正如所有远离故乡的人一样,桐裕安思念朋友,亲人,故乡。大学里几乎每人都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总会在写完家信后又不厌其烦的偷偷着墨,执笔写下第二封信。如果说第一封信是弥漫着忧愁,那么第二封信则是溢出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