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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与愿违,当陆灿打开衣柜那一刻,看到季明泽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衣袖,忽然有些不想分开它们。

走进卫生间,因为懒,他一直没出去买牙刷筒,季明泽的牙刷委委屈屈和他的牙刷挤在一起。两根牙刷刷柄交叉,像两只亲昵依偎的白天鹅。

陆灿拿出去一只,另一只蓦地失去支撑,滑落在牙刷筒边缘,白天鹅变成丧家之鸟,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好丑啊陆灿撒气似的把牙刷扔插回原位,不得不承认,一小时内收拾好东西的计划要告吹了。

更难受的是,他清楚意识到,并不是纠缠在一起的衣服不好解,也不是单根牙刷造型不够优美,这些都是借口——段宇扬留下的东西比季明泽多得多,可他果断收拾完了,哪像现在婆婆妈妈?

——他舍不得季老师。

哪怕人走了,这些东西也是季老师存在过的证明。

陆灿此时特别想抽烟,在屋里找了两圈,没找到。他转身靠坐在卫生间洗手台上,心底有两个声音愈吵愈烈。

理智说:“人家把你当傻子耍,你还舍不得来舍不得去的,脑子进水了吧?有毛病?”

感性说:“你们相遇或许是精心编制的谎言,但相处的过程不是假的,付出的真心不是假的,有过的快乐不是假的,悸动和喜欢也不是假的。重感情的人理应放不开。”

两种声音吵到不可开交,心里的天平一会儿向理智倾斜,一会儿又向感性倾斜。最后陆灿想出个折中的办法——让季老师自己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