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是段缚带大的,对母亲隐约有点印象,记不太清,后来得知母亲没把他当儿子看过,六岁的时候还想把他要回去,以此作为牵制段缚的筹码,便再对她生不出什么幻想来。也因此,对段缚更加亲近,亲近到,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十五岁,青春恣意、满腔热血的年纪,同龄的男孩子都在坚定梦想,玩性大的,时常约上伴儿去打篮球或是有别的什么娱乐,偶尔红着脸和朋友小心翼翼地谈论自己喜欢的人。
他呢,很少有什么社交,只是确定了一件事。
他喜欢段缚。
最开始怕段缚察觉,心惊胆战到失眠,后来上高中,几乎是逃似的选择了住宿。
十九岁,段缚不小心被人下了药准备暗杀,那时候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雇佣兵,只当又是一个想爬床的,段缚身边的心腹都清楚段缚没有那心思,不会乱找人来,所以出了这种漏子,必定是有人动了歪心思,他深知这一点,干净利落地掏出枪将那女人一击毙命。
他第一次杀人,手却很稳,眼神也没颤。
但是当他站在段缚房门口,他腿软了一下。
于情于理,他应该去联系医生,而不是站在原地发呆。
犹豫了很久,他选择推开那扇门,那扇仿佛写着大大的“伦理”二字的门。
进了房间,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借着隐隐的月光,他看见段缚扶额靠在床头,似乎没了意识。他小声叫了爸爸,没有回应。他颤着眼睫,咽了咽口水,然后朝段缚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