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杭从桌子上爬起来，对刚才的暗流涌动丝毫未觉。他满脸都是被胳膊压出来的红印子，他睡眼惺忪地看着顾禾：

“早啊小禾，好久不见。”周远杭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他眯眼打了个哈欠，模糊间似乎瞥见前座有个人转过来在看他，于是这个哈欠又被他咽了回去。

周远杭虽然人高心大，但大约是气场压制，他莫名其妙总会有点怂谢北沅，因此在被他看的时候下意识便保持端庄，并且小心翼翼问道：

“有事吗谢北沅同学？”

谢北沅打量他一番，言简意赅：

“换个座位可以吗？”

周远杭有点愣，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

谢北沅神色如常：

“有些问题想跟顾禾讨教。”

周远杭是个乐于助人的大狗勾，他在心里感慨着谢北沅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同学，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十分迅速地开始收拾东西。

听这俩人的动静，顾禾的笔迹在数学公式的后半段变成了一排黑团团。

他把这一行整个划掉，想重新写，可脑子里一片空白，思路全没了。

他维持这个姿势一直到那两人换完座位，这下，谢北沅清浅的草木香离他更近了。

顾禾一直没落笔，半晌，他余光瞥见谢北沅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卡住了？”

顾禾听见身边的人低声问了一句，他紧张地捏紧笔，赶在谢北沅开口前说：

“我会做，你睡你的觉。”

谢北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顾禾跟谢北沅说话时总带着些骄矜，他自己没意识到，但落到外人耳里却耐人寻味了起来。

宋媛媛眼睛在单词本上，耳朵却竖得像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