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和他同在朝阳区的奥林匹克公园,是充满生命律动和朝气的地方,是他望尘莫及的土壤。
纠结的情绪再次让他呼吸困难,这让他愧疚不已——他并不想耽误大家的行程,但是一想到那空旷的体育场,他的胸口就止不住地发酸发涩。
佟语声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走不动了,你们去看吧……”
那天晚上,没有人去了奥林匹克公园,大家早早回了宾馆,疲惫地各自入睡。
佟语声不太能适应北京的节奏,待了一天多,人就快瘦了一圈。
出于对他的健康考虑,佟建松把火车票改签,第二天上午,四个人就又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佟语声蔫蔫地躺在卧铺的床上,全身无力地吸着氧,心情糟到了极点。
吴桥一看出他状态不好,便跑过去问他:“你为什么不开心?”
他确实不明白,成功登记了受体信息,怎么说也是个可喜可贺的高兴事儿,但佟语声却肉眼可见地低落着,他是在想不明白原因。
佟语声吸了吸氧,不知道怎么回答。
情绪不高的原因有很多——夏天燥热憋闷的车厢让他很不舒服是其一,因为自己状态不好让大家没能玩得尽兴也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走到这一步,对未来的惶恐和不确定就加得越深了。
似乎从进入排队系统的那一刻起,他就要真的,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那对他从不偏爱的运气了。
佟语声疲惫地摇摇头,缺氧再次让他双目昏黑,他跌进黑梦中又醒来,在天旋地转中反复跌宕,终于在极度痛苦中下了火车。
刚一回到渝市,佟语声又被塞回医院调养,他蔫蔫的像是一条脱了水的小鱼干,这一趟奔波简直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