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越说越欢,声调越来越高,他却忘了,西北之地,自古便是地广人稀。王韶在熙河一役,拓地一千多里,逼使西夏数十万之民投降宋朝,这对人口本就不多的西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使得宋朝成功的从西边锁住了西夏,为最后成功的把西夏锁在西北之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王韶是宋神宗朝的第一名将,一篇《平戎策》备受后人赞赏,熙河之役更是大功一件。可是,却因为他支持变法,给反对派,给司马光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最后落得身败名裂,郁郁而终的下场。
“雄州本是大宋坚城,牢不可破!辽国攻打上百年,不能逾雷池一步,为何在短短时日内失陷?”司马光一张嘴能说会道,不愧是写《资治通鉴》的人物,把这事归结为王安石的过罪:“明里看,是耶律洪基在十年前埋下伏子,实则是有人暗通辽国,出卖大宋。”
好大一顶帽子,一顶通敌叛国的大帽子,足以压死任何人。
“官家,君实所言极是!”韩琦忙附和:“雄州本是天下坚城,若无内应,怎能如此快就失陷?还请官家明察。”
“官家,臣以为,君实所言有理。”吕公著也是反对派的有名人物,马上就逮住机会,沉痛万分的道:“敌之在外不可怕,敌之在内最可怕,若要收复雄州,把辽国赶出去,唯有先治内。”
吕惠卿沉默半晌,把王安石瞧瞧,再把司马光、韩琦、吕公著三人瞧瞧,眉头拧得更紧了,却是没有说话。
“官家,都是臣的罪过,臣请辞丞相,愿担罪过!”王安石很明白,这些人就是冲他来的,若他不去,这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吕惠卿原本是王安石的坚定支持者,是变法的二号人物,只是在眼前这般巨大的压力下,他也选择了沉默,王安石被完全孤立了。
王安石终于开口请辞了,司马光离丞相一职更近了,三人不由得窃喜。
“若介甫去相,谁领相为宜?”宋神宗苦恼万分,一字一顿,言来极为不甘。
当然是司马光最合适了,只是,韩琦三人巧妙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就在这时,邵九快步过来,冲宋神宗见过礼后,把一份奏章呈上,快步退了出去。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司马光,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宋神宗把奏章打开一瞧,双眉一拧,打量着司马光,厉喝一声:“司马光!”
司马光听在耳里,大是欢喜,以为相位到手了,忙恭恭敬敬的应道:“臣在!”
他欢喜之下,却没有听出宋神宗的恼怒之意。事情的发展远非他所想的那般,宋神宗并没有命他为相,只听宋神宗大吼一声:“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