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野的肤色是暖白色,润润的透着一股温和,眉眼浓重深沉,脸部轮廓线条极尽精致和高调,一张显眼的皮相之下,因为主人温吞内敛犹如树一样的长年平静,翁道衡居然在他眉眼里读出了几分不属于任野这个年龄段的禅意。

翁道衡瞬间有了几分自得自夸的心态,这么好的任野,现在是他的了。

他突然有了几分落到实处的实在感,一瞬间,翁道衡在任野“男朋友”的身份和禅意的皮相气质下品出了几分“故乡”的质感。

天上地下,下落黄泉,上穷碧落,翁道衡就像神明拥有了一个锚。

很早,自从外婆去世之后,翁道衡就没有“故乡”的概念了,他一无父母,二无爱人,心像封闭的古堡,除了演戏,在世间再没有一分实实在在的踏实感。

年少成名的光环和令人艳羡的天赋并不能缓解他的孤独,他除了疯魔地演戏,好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倒是希望入戏疯魔坠落一次,但是他因为骨子里那分天生的冷,出了戏总是格外清明,清明到他知道戏外的自己是那么无聊无趣。

他拥有健康的心理状态和强大的精神品格,可是却显得有点不正常,翁道衡给所有人的感觉是一种很抓马的隐性疯的感觉,翁道衡自己也觉得自己正常得过分的皮囊之下蠢蠢欲动着一种破坏一切的欲/望。

直到任野走到了他的跟前,把一颗心给他。

偌大的人世间,好像还有一个人是值得等待去花费时间的。

翁道衡做不来花花公子的事情,他恋爱要么不谈,谈就是要奔着认认真真去的,他以前忌惮于付出感情给出承诺,现在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他的承诺、他的感情、他的时间、他的以后,他现在愿意许给任野了,因为任野值得。

任野隔着毛巾将翁道衡的头发擦得半干,翁道衡一动不动地垂眼看他,问任野:“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