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沉鱼声音哽咽道:“早上才走,现在就想你了。”

互相安慰了几句,两人便匆匆挂了电话。

毕竟,等着纪沉鱼去处理的事有很多很多,他们没时间多说。

贺言舒看不到美国的状况,却也能猜到,到了那边之后,纪沉鱼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打击。

他不知道那会是他们最后一个温情的电话。

那天,贺言舒下班回家,准备去花艺店买点绿植和干花——纪沉鱼最喜欢在家里摆弄这些,有时候一个花瓶摆哪里都要征询他几遍意见,真的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情调的人。

贺言舒本人也挺有生活仪式,纪沉鱼虽然不在,他也还是可以把家里弄得漂漂亮亮的。

他想,等纪沉鱼回来,这些花或许可以安慰到他。

到了单元楼门口,贺言舒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母亲,言宴。

还是那个衣着干练的她,黑长风衣,配着黑色高跟鞋,脸上却不施粉黛,憔悴和衰老显而易见。

她身上胜利者的趾高气昂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浓重的无力。

“我能进去坐坐吗?”她问。

贺言舒面无表情道:“这是你买的房子,你想进就进。”

“给谁买的花?”言宴注意到贺言舒手上那捧干花,笑容苍凉。

“买来装饰屋子的。”贺言舒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