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贺言舒皱眉。

“我是说,医生是不是都像您一样冷静、专业,从来不和病人共情?”

没等贺言舒回答,章一自己就再次肯定了这一说法,“也是,要是每个病人都感同身受,那不痛苦死也抑郁了。”

“您做了那么多手术,有哪怕一次感受到过病人的恐惧吗?”章一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贺言舒能清晰地从中感受到敌意。

贺言舒顿了顿,缓慢道:“我理解你对他的关心,但讳疾忌医就只是等死。让我见他,我能说服他。”

章一没回答,挂了电话,半分钟后却发过来个地址,是九曲花街。

纪沉鱼没去医院,在九曲花街的那栋别墅里住着。

既然章一透露了纪沉鱼对他的排斥,贺言舒自然不会用本人的身份进入别墅,他找到学妹Nora,希望借她的名头一起为纪沉鱼诊治。

Nora从学校毕业后,也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一听说贺言舒的请求,马上答应下来。或许是因为和Amber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纪沉鱼没像赶走章一请的其他医生一样把Nora赶出去,而是客客气气地同意她进门。

就连Nora提出的、要另带一个助理的请求,纪沉鱼也答应了。

再次进这栋别墅,贺言舒才发现,拉上窗帘的时候,这屋子能这样黑。

纪沉鱼背对着门,独自坐在卧室的床上。窗帘被风吹开一条缝隙,一线天光打在纪沉鱼的脸上,将那张苍白的脸划分出一条光两片影,有种病态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