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欢不明所以,怎么就为了许知夏了,但方铎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他自觉地闭了嘴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十一月月考的那天外面天有些冷,许知夏多穿了件外套去考的试,熬夜抵抗力容易变差,他隐约觉得自己要感冒,因为很讨厌吃药和没完没了地流鼻涕,所以提早就吞了两粒感冒胶囊,还为自己添了衣服。
但吃了两粒感冒胶囊的弊端就是语文考试只考了一半的时候他就开始犯困了,好在这次语文题目并不棘手,作文他也写过类似的,所以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候他就已经答完了,忙里偷闲地趴在桌子上眯了一觉。
上午只考语文这一科,老师收卷儿的时候轻轻地从许知夏右手边把答题卡抽走,没有把人吵醒,等到卷纸收齐了教室里同学们也三两结伴地出去吃午饭了,许知夏还没起来,方铎觉着不对劲儿,过去推了许知夏两下,把人推醒,又伸手去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再摸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方铎手有点凉,许知夏刚睡醒脸上还是热的,被方铎这么一摸,原本没醒的也醒了一半了,方铎还想伸手再摸摸看许知夏是不是发烧了,被许知夏躲开了。
“没发烧,就是有点困,走吧,吃饭去。”许知夏睡眼惺忪的,但意识还算清醒。
方铎没动,“你刚睡醒等会再出去吧,别原本没事这么出去感冒了。”
许知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在座位上缓了一会才和方铎出去。
两颗感冒胶囊能不能抵抗病毒的侵扰有待考证,但两颗感冒胶囊足以让从不看天气预报的许知夏放松警惕。
考试的第二天,许知夏早自习困得迷迷糊糊的,出门去考场的时候就忘了带外套,走到楼门口才想起来,但又不想折回去取,想着天气也不会太冷,索性就这样去考试了。
大清早,同学们都迷迷糊糊的,还有早自习补觉醒了才来考场的,老师们发了卷纸又开了门,想他们吹吹风精神精神。
许知夏文榜第一,就坐在第二列第一排,对着风口,一场考试下来手都是冷的,再多吹一会儿怕是字都写不好。方铎和他一起往外走,后面有人跑过来他侧身躲了一下,手背正好碰到许知夏,被冰得一激灵,“我靠许知夏,你刚从冰箱里钻出来?你外套呢?”
“忘带了。”许知夏也很无奈。
方铎要把自己的给他,被许知夏按住了,“你给我了你穿什么?我回去拿一下吧。”
外面太阳升得高高的,阳光明媚,许知夏出门被这么一照就又活了过来,不觉得冷了,索性拉着方铎先去吃了饭,等吃完午饭回去才把外套穿上。
后来每次说到这儿许知夏都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没任性做过什么事儿,人生大事上也有任性的,但毕竟是大事,任性也任性得坦坦荡荡,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小事儿上,不听别人劝,耍赖不穿外套非要先去吃饭还是头一遭。
而对于方铎而言,这件事情中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后半截——
考完综合收卷纸的时候老师才发现,许知夏最后一道文综大题还没写,人已经拄着下巴闭上了眼睛,伸手去碰就更不得了了,烫的吓人。
“来个男生交了卷纸把人送医务室吧,”女老师声音温温柔柔的,传遍整个教室,方铎想都没想就喊了声,“我去。”
他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去看许知夏。
经过刚才女老师那么一碰,许知夏现在呼吸均匀地趴在桌子上,脸红红的,方铎手伸过去感觉到他呼吸都是热的。
旁边又过来两个男同学帮方铎把人放到他背上,问用不用陪他一起去医务室,方铎把背上的许知夏往上颠了颠,不硌得慌,但是也不沉,和郑欢比起来还轻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作息不好的原因。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许知夏脸贴在他脖颈上,他都觉得热,方铎转头语气里不掩焦急地和刚刚帮忙的两个同学说了“谢谢,不用了”,又和老师说了一声,就把人背走了。
☆、25
25
天色将黑的时候,许知夏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睁开了眼睛,首先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吊灯,冷关灯照得一室通明,许知夏觉得有些晃眼睛,偏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睡得头一点一点的方铎。
刚睡醒难免觉得口渴,许知夏右手撑着床想要把身体支起来,一动才发现手上还扎着针,冰冰凉凉的,但为时已晚他已经扯到了,便“嘶”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方铎心里惦记着许知夏的点滴,怕流光了回血,没睡踏实,听到声响赶紧睁开眼睛望过去,许知夏眉眼都皱在一起,看到他起来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