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五月份的时候回了趟家,其实是去书店买书,但是那家从他小时候开到大的书店闭店了,门上贴了张大大的纸,上面写着:今年事已高,无力开张,家中无人承业,店即关停。二十载春秋,胜读者相伴,凭一爱好安身立命,不胜感激,奈何缘分已尽,就此别过,愿诸君安好,盛世太平。
开店的那个爷爷算一算今年也确实很大年纪了,自从上了高中许知夏很久才能来一次这里,记忆里,每次来爷爷都是悠哉悠哉地坐在前台摆好的摇椅里,摇着大蒲扇,旁边是摆着茶壶和茶杯的小茶几,有时候茶壶里是大红袍和金骏眉,有时候又是清水,但不管什么,爷爷脸上总是笑着的,带着几分怡然自得的安稳。
许知夏这天在书店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回了趟家。
等再回去就是高考前的自由复习了,提前三天学校就给高三放了假,让他们想回家休息的回家休息,想要留着自习的教室的门为他们敞着,有不会的题老师们也都在办公室候着,总之就是一切为了考生,考生最大。
许知夏回家休了一天,第二天八点来教室陪温小清又过了一遍文综的大纲,数学也给他画了重点,最后和他说不会的题就放,会的题保分,温小清听的认认真真,看上去有些紧张过头了。
“你以前考试不是都不紧张吗?”许知夏开导他,“就当成普通考试,出来咱们还一起去吃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太紧张。”
温小清摇摇头,“别去外头吃了,要是不干净拉肚子就完了,等考完了咱们再约上一堆人一起出去吃。”
这是真紧张的很,饮食也关心上了,但紧张这种东西有时候它也没办法控制,你越控制反而越紧张,许知夏也只能点到为止,答应他说“好”。
下午走的时候两个人在门口遇上了方铎,也好一段儿没看见了,又赶上时间充裕,方铎说要一起吃个饭,温小清把刚才和许知夏说的又搬了出来,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拒绝了。
方铎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悄悄和许知夏说,“他这是真紧张啊,平时聚餐属他闹腾的欢,这会消停的我都要不认识了。”
许知夏让他少说两句,别给温小清弄得更紧张了,方铎乖巧地做了个把嘴巴拉上的手势,和他们挥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