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吧,教导主任跟他挺熟的。”林烬其实心里也没底,与其说赵昇跟教导主任熟,不如说是教导主任要巴结他爸赵文重。查监控视频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是林烬去要,八成会被训斥无事生非,也只能寄希望于赵昇了。
蒋见淞把车停好,在林烬下车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教导主任叫什么名字?”
林烬没听清,关上车门后又弯下腰把脑袋塞进车窗里:“啊?你说什么?”
蒋见淞看着他,一只眼睛蒙着纱布,微微歪着脑袋,跟个独眼龙似的,又可怜又可爱,忽然一笑:“教导主任的名字。”
“苟志毅。”
“嗯,苟主任……”蒋见淞点点头:“你去吧,我就不上去了,替我跟你爸带个好。”
“哦,”林烬把脑袋收回去,往后退了一步,蒋见淞的车发动起来,就要转弯离去,他踌躇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快速说了句:“谢谢蒋哥,蒋哥再见。”
林烬很难得有机会谢人,也很难得正经向人道别,这些本该脱口而出的好教养的用词,需要相对安稳而温暖的社会关系来培养,林烬懂得做人要礼貌,却说得很生涩,语调短促,声音也小,说到最后一个音的时候简直是从牙齿缝里漏出来的,像一支纯白而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耳廓,留下些微的温柔和乖巧。
蒋见淞微微扬起唇角,将车开出医院大门后,低声道:“乖……”也不知是叹息还是回应,总之林烬没听见,蒋见淞猜想他要是听见了必然炸毛,因为像林烬这种躲在刺猬壳里的小动物,别人对他亲近一点他就不知所措了。
是夜,十点五十七分,蒋见淞一进棋牌区的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烟雾熏得皱起眉,牌桌上陈靖远玩儿得很嗨,输得就剩底/裤了,鼻孔里插着两根香烟,正准备和一个红发辣妹拼掉最后一块遮羞布。
“干嘛啊?”陈靖远跌跌撞撞的被他拽着走,频频回头向辣妹抛媚眼,意犹未尽:“蒋老板,你让我玩完最后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