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情景蒋见淞已猜到大半,女孩儿被猥亵了。
“我要杀了他们,放开我!放开我!”
“把他们带走。”蒋见淞一边捂住林烬的嘴,一边跟手下人吩咐着,三个少年连同两个家长一起堵上嘴推车上拉走了,在场只剩零星几个看热闹的街坊,其余都躲事儿去了,灵堂空荡荡。
林烬身上很烫,灵堂不透风,他靠着火盆烟熏火燎,又掏空气力地挣扎了一阵,脸上身上全是虚汗,只听见蒋见淞沉稳的声音像敲木鱼一样,贴着他头顶说会处理这些事,叫他不要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下。
林烬恍惚看见小时候看的动画片,一休和尚笑眯眯地说:“休息休息一下。”他便脑袋一歪虚脱在他怀里,有人倚靠的感觉如释重负,林烬放任自己沉沦下去,好像所有的无能为力,在蒋见淞眼里都不算事,既然如此,就攀附这棵大树好了。
这样算不算利用?他问自己。蒋见淞对他不是单纯的喜爱,他已察觉到了,感情的事很微妙,不是非要动手动脚、你侬我侬才算表白,蒋见淞从未挑明,也不设任何限制,任凭他自由且痛苦地扑腾着,只要雨下得够大,风刮得够狠,小鸟还是会回到鳄鱼的嘴里。
夜半蝉蛙之鸣不绝于耳,蒋见淞平静地接受了他送上来的亲吻,不急不躁地跟他亲了一会儿,一门之隔,林玉螺正在堂前守灵。
“蒋哥…你躺上来吧。”林烬往床内挪了挪,他睡了很久,浑身又酸又疼,蒋见淞坐在床边椅子上也不知陪了多久,闻言笑笑不说话,指了指门外。
林烬了然:“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没有。”
蒋见淞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颊,林烬重新靠了过去,把脸依在他手心里,很乖巧的模样,引得蒋见淞收紧手掌抬高了他的下颚,林烬的下唇在夜色里颜色浅淡,因方才的吮/吸变得肿胀饱满,大拇指压上去像柔软的果冻,蒋见淞眼神停留在上面,林烬看见他的欲/望,心惊胆战,即使隐匿在夜色里依然闪着森森寒光,他想:蒋哥一定很想干他,如果这里不是灵堂的话,这会儿裤子都扒光了。
林烬上唇翘了翘,压下来含住他的拇指,蒋见淞骂了个脏话,飞快抽出了手,把毯子从他腰间拉高到鼻尖,整个盖得严严实实,就剩俩骨碌碌的眼珠。
“好好睡觉,没大没小。”蒋见淞恼火的教训了他一句,开门出去了。
林烬木愣愣地盯着斑驳的天花板,怎么回事?蒋见淞这老流氓怎么会害羞?真是奇了怪了。
第17章
林烬睁着眼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这屋子里有什么在盯着他,也许是陈福死得不明不白的冤魂,也许是被猥亵的惊恐呼救的汪洋,他不敢再睡,爬起来出去烧纸,林玉螺靠墙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望着陈福的冰棺流泪。
陈福走得很突然,虽然他也确实时日不多了,但医生说还能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林烬走出堂屋,蒋见淞背着身正在巷子里打电话,听了两句大约是为了白天绑的王呈、朱彭续、赵阔的事。
蒋见淞警觉性很高,林烬的脚步声让他立刻停住了话头。
“你怎么起来了?”蒋见淞挂了电话,只见林烬穿着一身素白孝衣,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面色静如寒潭,话也不说张开胳膊就搂上了,蒋见淞对他忽然的投怀送抱十分受用,想着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久,林烬能自己领悟出来也算没白费他苦心,他甚至觉得林烬喜欢上他是理所当然的。
林烬靠在他胸口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懒散的鼻音喊他:“蒋哥……先别放他们,行吗?”
蒋见淞哪受得了他撒娇,魂都喊酥了,不禁暗叹自己也有翻船的时候,还翻得不亦乐乎,他搂紧林烬,耐心哄着:“这种事咱们交给警察来办,我会找个好律师,一定争取最大的赔偿。”
林烬不说话,好半晌抬起脸,眼睛里写满了赤裸裸的恨,他抓着蒋见淞的衣襟,恳求道:“可是我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你抓的人里有一个叫赵阔的,我怀疑他跟我爸的死有关,至少不能放了他。”
“跟你爸的死有关?”蒋见淞讶异:“你爸不是在医院去世的吗?”
林烬皱着眉点点头,回忆当天的情景:“我因为和赵阔打架进了医院,第二天赵昇放学后来看我,我爸当时是清醒的,还跟赵昇打了招呼,他把赵阔也带来了,说是他爸爸让他来跟我道歉的,然后…然后我们去茶水间吵了起来,赵阔就走了,赵昇跟我说话,然后不知道怎么我就听见很大一阵动静,我跑去病房,看见赵阔急匆匆出来,我爸摔在地上,然后…然后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