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两人又沉默了很久。可能有一两个小时那么久。不玩手机也没有对话,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文颂手肘撑在桌上,看冰块在威士忌杯里融化,曲起指节轻轻蹭着鼻尖。
漫长的一段时间里,秦覃猜测他可能在想如何才能礼貌地告别。
秦覃早知道,自己本可以像从前一样爽快地总结两句,省时省力,变成以后碰见了也不用再打招呼的关系。或者根本不会再见面。
但他没有。他就像个等对方先提分手的渣男一样坐在那。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不是为了逃避说破的责任,而是为了保留一点可能性。
至于那点可能性将会被展开成什么样的剧情,由不得他说了算。
各自经历了漫长的心理活动之后,文颂突然开口。
“你会打我吗?”
“……”
“我是说你躁期发作的时候。”他认真地打个补丁。
秦覃哭笑不得。
“如果我现在不会,那时候就不会。”
人类复杂的思想被理性和感性支配。那个状态会把人压抑的念头放大,理性退位时,平日里被现实道德和规则束缚的想法短暂地不受控制。
并不是凭空产生原本没有的想法。是因为他想了,才会那么做——随心所欲,没有分寸。
“它不会让我变成另外一个人。只是让我变得……更像我。”
秦覃说,“那天晚上在湖边故意捉弄了你,我很抱歉。”
“但如果以后有同样的情况再发生,我很可能还是会那么做。”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