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泉钦看着他,就像一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在最后一堂课上讲话:“只要你决定了放弃建筑设计,那你的知识体系无论如何都得重构。我刚才说灵性最重要,确实因为从不同角度看待同一个问题有时能产生不一样的火花,但是——”
“根基是不同的,每个学科的基础思维都不一致,无论你是从建筑跳到花艺还是跳到植物学,你都要从根基开始重新打造,没有哪个更容易。既然这样,还不如选你最想要的那个?”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与老师谈话了,庄闻初自认为缺乏能引导自己的人,但其实当中道理他都明白,少的只是来自外界的推力,让他坚定自己的选择。
“知识不在书本,尤其是植物学这样的学科,”时泉钦微微笑着,“花房农田才是你的课堂。”
时泉钦一番话无疑给了他这股推力。
“我知道了,”庄闻初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跟两位老师告别,“谢谢您。”
时泉钦满意地“嗯”一句:“回去吧,下次再来可以到我们学校看看。”
说完他又把人叫住:“对了,你等一下是要去找小傅吧?顺便把角落里那束花带走吧,他托我选的,说下午要,正好你可以拿给他。”
庄闻初转头去看,墙角有一大束鲜花养在水缸里,透明的包装将花朵也覆盖住了,但还是能看出来很是新鲜。
“包装遮住了,应该不怕吧?”时泉钦慢悠悠地喝着茶,“要不等他自己来拿也行。”
庄闻初扶了下眼镜,走过去把花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从水里拿起的同时用干净的袋子兜住了根部潮湿滴水的部位。
“没事的老师,”庄闻初捧着鲜花往门外走,“那我先走了,过年的时候给您打电话,有机会再来……”
推开门的瞬间,有人从外面拉了一下门把手,外面的风吹在了庄闻初脸上。他扭头去看,发现进来的人是傅书祁,两个人都各自往后退了一小步。
“呃,”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庄闻初低头看花,“真巧啊。”
傅书祁没料到庄闻初会在这里,也愣了愣,看见那捧鲜花才笑起来:“好巧,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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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念的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130首,不愧是学戏剧的男人:
My mistress' eyes are nothing like the sun
我的爱人的眼睛一点不象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