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正思索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郑裕。经过数月的官场历练,郑裕少了几分温文,却多了几分干练。
在王府主簿一职上,郑裕极是称职,与徐宣、徐仲父子二人将并州民政打理的井井有条。郑裕将身上的皮裘一紧,对赵平歉然一笑,说道:“都怪愚兄将仓舒拉来,竟忘了仓舒素来不喜这等应酬。”
赵平淡淡的一笑,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株老梅,说道:“兄长多虑了,非是小弟不喜,只是担忧这积雪成灾啊!我并州民生本就凋敝,若果然发生雪灾,恐并州无力再无余力安置灾民!况来年开春,鲜卑必将进犯,战事一起,又将劳民伤财,于国于民皆非幸事!”
郑裕闻言,脸色越来越是凝重,等赵平说完,郑裕已经是一脸的严肃,看着赵平叹道:“还是仓舒远见!若非贤弟提及,愚兄便忽略了,诚如贤弟所言,这雪若是再下便真的成灾了!”说着便急匆匆的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让贤弟这一提醒,愚兄却是无心游玩了,也罢,这便与文景回去,与王爷一同商议出个对策才是道理。”
赵平对此不置可否,目光仍然注视着那株老梅,一动不动。不大功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纷纷响起,郑裕等人便纷纷来到院中。
徐仲二人躬身对相送的祝昭等人说道:“在下与仓舒、思旷先走一步,诸位莫怪!告辞!”
赵平此时也转过身来,对表兄崔和说道:“表哥不回去么?”崔和点点头,施了个眼色给他,口中说道:“某对祝兄家的这所别院十分喜爱,便多留片时,也好赏玩一番此间美景。”
赵平点了点头,与众人告别后便偕同郑裕、徐仲二人回城去了。
大雪封山,山路越发的难行,三人于是牵马步行,齐膝深的积雪使几人的速度大减,若只有赵平一人倒还好说,毕竟赵平武艺高强,这种程度根本不会放在他眼里;但郑裕、徐仲二人都是文弱书生,特别是郑裕,本来就体弱。因此足足一刻钟之后,三人才走了不过一里。
郑裕气喘吁吁的说道:“先前上山时竟未觉出这山路是如此难行!”
赵平闻言不由失笑,说道:“思旷兄这话说的有道理!先前上山时我等乃是心有所求,乘兴而来,故未觉山路难行;此番下山却是我等心有所忧,所谓欲速则不达,心急之下当然觉得山路难行。”
徐仲在一旁听了二人的对话,对赵平的话大为赞赏,笑道:“仓舒此言说的透彻!”三人如此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说边行,倒是不觉得如何难行。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山脚已然在望,已经能够看到官道上稀疏的行人。郑裕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道:“终于下山了!”
赵平目力过人,突然指着一个骑马奔驰的身影,对郑裕说道:“彦明来了。”郑裕闻言摇头一笑:“在军营磨练了这些时日还是未改掉他毛躁的性子。”
三人正说着,郑行已然来到几人面前。郑行飞身下马,将马缰往马鞍上一搭,对郑裕等三人躬身施礼,一边说道:“见过三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