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沉默,康柏楠着急了:“怎么不说话?”
路清酒了解康柏楠——急功近利,经不起曲折。只要一次不顺他的意,他立刻就会张牙舞爪地把自己的焦躁暴露出来。
像看到他住进宋家,跟踪也拍不到任何东西,就迫不及待地亲自来找他。
他故意不说话,只剩呼吸声。
“你是不是还对舅舅不放心?”电话对面那烟酒熏过的破嗓又吊得高了,“阿酒,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家。可其实江潋泽本来要对你赶尽杀绝的,是我为你求了情。我还不至于连那点良心都没有。”
“……”一个踩着亲人的命投奔竞争对手的叛徒居然说自己有良心。
好不容易听到“江”这个字,路清酒赶紧抓住话题,做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舅舅当年在江大少面前为我说过话?”
“就因为我那句求情,我在江家这么多年,只能当一个闲人,一点实权都没有……”
“……”救命,你一个外人还指望在仇家那里拿到什么实权?哪家不是只把肥肉分给自己人?
江潋川虽然也是江总的亲生儿子,但比他大十岁的哥哥江潋泽才是掌权人。江二少的脾气太让人捉摸不定,仅靠顾晨飞的关系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融入他的生活。
康柏楠是他熟悉的人里,离江家最近的,甚至还和掌权的江潋泽直接接触过。
哪怕康柏楠要害他,他好歹也要见上一面,能套出半句和江家有关的消息都是不亏的。
路清酒换了个声线,用念台词时独有的柔情问道:“舅舅在江家过得不好吗?他们亏待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瞥到床头柜上架着的平板电脑,顾不上这是宋家家宅系统里固定的设备,赶紧点开了录音和免提。
“江总和他大儿子对我们这些人一点都不留情面,指派我去做杂活的时候跟使唤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