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对自己作过的恶掩耳盗铃、守口如瓶,能打听出当年真相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弄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只能先示好,再示弱。

其实这家饭店,路清酒很熟悉。环顾四周,七八年了,装潢略有翻新,但色调仍然温暖。

路清酒弯起眼睛,露出自己练习好的笑容:“端木先生,这一家是我父亲以前最喜欢的饭店。很久没来了,我很开心,谢谢您。”

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的身体缩了缩——这是坐立不安、畏首畏尾的人独有的一种姿态,会传达出一种弱小无助的信号。

路清酒微笑着,一边仍然往后缩了缩,用仰视的角度透露出几分刻意的讨好:“没有想到您还会愿意见我,我其实有点……有点受宠若惊。”

端木棠三十三岁,面容清瘦,目光炯炯,举手投足间风度教养都是绝佳,脸上一直挂着善意的微笑,衣着品味简洁沉稳,隔着半张桌子,还嗅得到他身上男士香水的冷香。

这种清冷的香调,路清酒的父亲意外过世之前也很钟意。

视线转向别处,只闻着香味,好像父亲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路清酒有些恍惚,戒备心才刚放松,脑海中又浮现出宋霄反复强调“他不是个好人”,一个激灵,又清醒起来。

“你最近过得好吗?我受了你父母许多照顾,一直很牵挂你,但没有机会打听到你的下落。”

“嗯……过得不算很好。”路清酒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些,决定坦诚相告,“您也知道,家里破产了,落差很大,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现在的生活。”

“有没有兴趣签我的公司?公司虽小,至少能帮你度过难关。”

“您的公司哪里还算小?”路清酒笑了笑,瞪大眼睛,眼珠滴溜溜地转,用眼睛演出强烈又不失克制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