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凌晨了。”裴宴在他耳边轻声道。
这个年,他们没有看春晚,没有放烟花,没有去河边看灯,就在家里安安静静地抱着彼此。
郑岚的后背紧贴裴宴的胸膛,两人手指交缠,而裴宴的嘴唇隔着一层睡衣的布料,贴在郑岚肩胛骨纹身的位置。
如今他已经很熟悉那一块皮肤,有时候甚至闭着眼也能说出哪里是蝴蝶的翅膀,哪里是蝴蝶的触角。
此时此刻,裴宴告诉他:“我贴着它的心脏,跳得好快啊。”
郑岚笑,翻了个身在他怀里寻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和我妈聊天感觉怎么样?还紧张吗?”裴宴问。
“当然紧张,那可是你妈妈,再说我一直都不太会和长辈相处,”郑岚犹豫地问,“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得好吗?”
“当然好,”裴宴说,“你做了那么大一桌子菜,能干成这样,我妈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怕阿姨不太喜欢我……”郑岚说出他的顾虑。
“她可喜欢你了,她只有和喜欢的人才有这么多话说,”裴宴安抚道,“他们都在等我们过去团年。”
郑岚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听到过团年和等待这样的词语了。
似乎从来没有人等过他,也没有人觉得缺少他就不是团聚。
直到他们都离开异国他乡,重新相遇,久压心底的牵挂再次缠绵。
郑岚合入裴宴的身形中,像是找到了另一半的自己。
出国那天天气格外好,飞机没有晚点,裴宴牵着郑岚走过透明廊桥。
那时天边正在破晓,微弱的光芒照在玻璃上,折射出更多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