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许久不说话,黄有亮沉不住气,皱眉问道:“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来美院给我当学生,不声不响的人就突然不见了。你当年艺考考了个第一名,学校里老师争着要你,我说这是我的学生,我们互相欣赏,我们是忘年交,我说我要把你培养成大师!”他气得都有点喘:“当年开了学,我还打电话给国内各大美院去问,到处都没有一个叫丛暮的学生,国内最好的美院你都不去,你干嘛去了?”
丛暮抿嘴,说:“黄老师,我出国了。”
“你当时不是义正言辞的跟我说绝对不出国?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连巴黎美院的入学邮件都删了,说资本主义不利于青年成长,资本主义生活助长好逸恶劳之风,你法语不行,你舍不得我个老头子,嘟嘟囔囔一大通,最后才告诉我,你男朋友在国内工作。”
景云臻内心一震,皱眉去看不远处低着头丛暮。
丛暮说:“当时……家里出了点事,家里人不愿我待在国内了。”
“哦,那你也跟我说一声啊,”黄有亮说,“我眼巴巴的盼着你入学呢,结果倒好,你放我一大鸽子,全校老师可都看我笑话了。”
“对不起,黄老师,是我做错了。”丛暮诚诚恳恳。
黄有亮了解他,见他个垂头丧气的样,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就忍住不再说了,转而问:“那你又读了巴黎美院?那倒是也行,那也是很不错的,你现在毕业了吧?你的画呢?现在画的怎么样?”
丛暮几乎羞于启齿,右手好像又被敲碎了一样疼:“……黄老师,我……没再画画了?”
“什么叫没再画画了?!”黄有亮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叫没再画画了!”
他声音陡然放大,一时间四下里的来宾都向他们这里看过来,场面顿时异常安静。
丛暮终于反应过来,他踌躇说:“老师,您看,今天是郑先生的画展,您让郑先生陪您转一转,等您看完了,我请您吃个晚饭赔罪,到时候跟您好好解释清楚。”
郑言也赶紧说:“是呀,老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