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拿过他手里的zippo,却被他抬手躲开,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便骤然放大顾鸣生的面容。
火星与他眼底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勾出绵长的丝,顺着弥漫开的烟模糊了我的视线。等回过神后,我才发现嘴里的烟已经被点燃,说不上是熟悉还是陌生的烟味顺着喉咙闯入肺里,我咳嗽了几声,没有呛出眼泪,也没有觉得不适。
“经常在电影里看到这个动作,终于有实践一次的机会了,”顾鸣生弯了弯嘴角,对我说,“别抽太多,伤身体。”
我不住有些好笑,觉得他哪哪都透着矛盾,“知道伤身体你还递给我?”
“我只是觉得你会需要一段放空的时间,”他尾音拖得缓慢悠长,在这样的夜里透出别样的虚无,“小曜,别再去想那些事情,不愉快的记忆只要封在一角,等生活日复一日的过下去,你就会发现那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
在顾鸣生这里,我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透明的人。他早就顺着蛛丝马迹剥离出我的内心,像是放在聚光灯下,赤裸裸地打量。
我闭上眼,嘴里弥漫苦涩的烟味,只是比起堵在心口的滋味竟然也要好上不少。
“我知道,可是知道不代表就能做到。”
他却说:“你只是在不甘心,对他那么轻易就放弃你而感到不甘,这本就是一件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区别只在于是你先提出,还是他先提出。”
顾鸣生靠在我的身侧,每一声都不重,也都砸在我沉浮的心上。我心烦意乱地低下头,手里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抽到了底。
原来烟草真的有麻痹痛觉的作用,至少在这一刻,我和曾经不理解的自己达成了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