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扣着自己的肉,不让声音泻出狼狈的哭腔,“可是我不想再看你这样痛苦下去……蒋秋时,我害怕。”
“治疗只会将痛苦延长,”蒋秋时望着我,沉缓的声音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林曜,当你再看见我发病的时候,就在心里告诉自己,马上就会是解脱了。”
他马上就可以解脱,但是我呢?
蒋秋时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医生这回没有再委婉地劝阻,而是直接把最坏的结果告知了蒋秋时。听完所有,他安静半晌,答案仍然和开始一样。
跨年那晚,我陪蒋秋时留在家里,出于考虑没有选择出门。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一点折腾,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吹了一点冷风,后面两天就发起低烧。我原本想陪他再去一次医院,没有说服蒋秋时。
“我不想闻到病房里的味道,”他掩唇咳嗽了几声,低声说,“林曜,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好吗?”
我狠不下心。
夜里我没有走,和蒋秋时睡在一起时睡眠变得格外浅,心神牵挂他的一举一动。
半夜被动静弄醒,我睁开眼,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黑暗中能看见蒋秋时蹙起的眉心,额头上覆着一层细细的汗,但他没有醒,似乎在呓语什么。
“林曜......我好疼......”
我抱住蒋秋时,掌心碰到他单薄的脊背时像是触电一样,轻轻地顺着,“没事了,我在这里。”
蒋秋时把什么都忍着,只有在毫无意识的时候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他靠着我,肌肤传递来的体温很凉,小幅度颤动着,呼出的气息不稳地洒在耳侧,刺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