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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竞尧看了下,这萧龙的确没有收过什么钱,只是这人好色,和青楼里的一个小貂蝉的青楼女人关系甚好,却想不到这小貂蝉也是李成的人,小貂蝉在他耳朵边吹了几句枕头风,他一时心软听了女人的话,对李成的船只检查也就眼睁眼闭了。

“名单上所列的人,你会同任晓晟、郭破虏等人一一抓捕审讯,那个萧龙给我叫来,我要亲自问他的话。”王竞尧想了一下后又说道:“还有,我晚上会去下大牢,你给我准备下!”

杜狱急忙走了出去,没有半个时辰,卫兵说门外有个叫萧龙的求见,王竞尧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进来。可谁知道,还没有看见萧龙的人影,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

“好好,李成事发尔,只看见泉州街头眼看就要血流成河,多少大好头颅旦夕间就要落地!”

王竞尧一怔,看到随着笑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经非常破旧,有几处明显还留着酒水泼洒在上面的痕迹。可这青年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一样,来到王竞尧面前深深一鞠说道:

“萧龙拜见汉王!恭喜汉王终于破坏通天贪墨大案,可以将这些朝廷的蛀虫一举铲平!”

王竞尧不动声色,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可你为什么不提前来自首?”

“汉王一召小人,我就知道李成案败露了,可小人又为什么要来自首?”萧龙不卑不亢地说道:“那李成、小貂蝉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他们联合起来拖我下水的,真正可笑之极!我若不与他曲于委蛇,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见到汉王。现李成与泉州港口各官员勾结证据,以及他所有隐瞒未报的数字都在于此,权当小人活命之用!”

萧龙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册子,递给了王竞尧。王竞尧翻开了粗粗看了一眼,发现那上面记得比李成的供状要详细得多。某年某月某日,李成偷偷漏报了多少税收,给了港口官员多少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遗漏的。

王竞尧顿时对这人大起好感,又见他行事作风与其兄完全都不一样,挥挥手让他坐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那你和我说说,我该如何处置李成啊?”

萧龙胸有成竹地说道:“李成家资巨富,他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光是泉州海上的独家经商权,已经可以让他享受到最奢华的生活,他又何苦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来冒杀身之祸?我认为其中必有隐情!而我看大人,”萧龙说着狡黠地看了王竞尧一眼:“从前两个月开始便不断调换港口士兵,只怕大人早就对李成有所防备,想对李成动手了吧?只是这次正好给了大人一个借口而已。海上独家经商权利润何其丰厚,又焉能让一民间商人掌管?当日汉王要借助李成之势力,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也到了收回来的时候了!”

王竞尧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萧龙,发现萧龙虽然微微低垂着头,但眼睛里却散发着兴奋的光芒,那是一种自己这匹千里马即将要被伯乐发现的兴奋,王竞尧忽然面孔一板,说道:“我又怎会是这种人,你胡乱揣度朝廷大员心思,罪该斩首,不过念在你有晋献册子的功劳,暂且记下你这颗头颅!”

说完自己也笑了出来:“你和你哥哥萧浪大不一样,你哥哥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在后面为我做事,都是一般的忠臣,很好,很好,我很喜欢!”

“萧浪必死于汉王之后,小人不敢和他相提并论!”萧龙忽然淡淡地说道。

这次王竞尧是真的吃惊了,眼睛电也似的射向萧龙,想要看清楚这个年轻人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萧龙叹息了一声说道:“我那哥哥,军事上才华横溢,不光是鞑子军中,就连国防军中,我说一句大话,也很少有人如他这般才能。不过,他个性疏狂,对功名看得过重,又耳朵根子软,容易听信小人挑拨。等到朝廷对他封无可封的时候,萧浪早晚必反!这样的人,在战乱时征战四方,当可显露不世才华;等到了太平使节,只怕,只怕……”萧龙忽然跪了下来,说道:“萧龙知道萧浪早晚必然死在汉王手中,只是想在这里说清楚,萧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想请汉王今后宽恕了我!”

“起来!”王竞尧叹息着说了一声,这萧家两兄弟,都不简单,哥哥指挥着大军南征北战,奇谋迭出;弟弟却深瞻远嘱,把未来的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早就为自己的哥哥下好了定义:“依你看来,一旦有那么一天我和萧浪对决于战场之上,谁胜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