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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他的部下们,王竞尧脚步缓慢的走进了常州,这座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城池。这些将领们走路时候脚步是如此的轻灵,好像生怕惊醒了长眠在地下的那些忠魂一般;他们的神色是那样的肃穆,好像任何其它的表情,都是对英烈们的不恭!

“我回来了,你们看到了吗……”王竞尧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远处的黑夜,他想到了姚訔,想到了陈昭,甚至想到了王应节……忽然一阵风吹过,这个铁打的汉人,热血澎湃的大汉帝国皇帝,两行热泪从他的脸颊慢慢流下……

……

汉军进展顺利,在光复常州之后,王竞尧继续以四路大军沿大路突进,又调集何翰之水军增援,水陆大军并进,转眼之间大军已经兵临镇江城下。

镇江古称京口,在金陵以东百余里,是金陵的东大门。这里山环水绕,地势险要。城后的北固山雄居大江南岸,悬崖矗然,逼江临涛,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孙权自吴迁都丹徒,号日京城,后迁建业,此处设京口镇。南朝的宋武帝刘裕,曾以京口为据点起兵北伐,战胜了侵犯中原的鲜卑人。南宋的爱国词人辛弃疾在这里担任知府的时候,经常登临北固山,观察地势思考灭虏之计。心潮澎湃,扶栏长啸,写了写慷慨激昂,气势撼人的传世名作《永遇乐·京口北固山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往。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不过,不管是孙权也好,刘裕也罢,这些猛如猛虎,气吞万里的英雄,都成为了过眼云烟。面对软弱无能的朝廷,不可一世的铁骑,辛弃疾同样发出了无可奈何的感叹。他不可能会想到,在他死了七十多年后,“气吞万里如虎”的汉军,又将目光投射到了北固山的青崖绿水上……

傍晚,铁残阳的人马第一个来到镇江城下,将城寨团团围住。第二天一大早,便从东南西三面发起进攻。铁残阳将带来的火炮全部架设在金山顶上,向城内猛轰不止。防守西城墙的守军,被火炮轰得头都不敢抬,正好给攻城的士卒提供了爬城的机会。等到士兵们纷纷爬上城楼,元军要想反扑已经来不及了。只用了半个多时辰,西门就被打开。汉军一拥而入,元朝守将知道再抵挡已经枉然,只得带着士兵逃了出去。而几乎就在同时,防御力量薄弱的丹阳,也落到了汉军士兵手里。

胜利攻占镇江和丹阳,扫除了金陵外围的障碍,合围之势已经固若金汤,已经到了发起总共攻的时候了。但是,王竞尧却迟迟不肯下令,只命令各军养精蓄锐,秣马厉兵,耐心等待决战时机的到来。

在王竞尧的判断中,金陵城内目前还有粮草,士气也并不低落。他准备先进行围困,等到城内粮草断绝,人心惶惶的时候不战自乱。到那时再发起总攻,可把汉军将士的伤亡减到最低。

突必达被围困在城中,感觉到势力单薄,恐怕难以长久支撑,长久思考之下,他派出大量骑兵冲出金陵,向蒙古汉将张秉昆求援。

转眼间,围困金陵已有一个多月。围困者和被围者双方,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也渐渐的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竞尧决定组织一些小规模的短促突击,以杀伤突必达部署在城外的有生力量。他精心挑选了两千名精锐骑兵,一律黑衣玄甲,分为了左右队,让铁残阳、司徒平一、林锋和庄剑各率一队,分别突袭城外的蒙古军队。

经过一个月的围困之后,突必达军粮行将耗尽,他派大将火正赤前去成洲运粮。

王竞尧得到消息,立刻派司徒平一前去拦截。司徒平一命人埋伏在半道之上。当火正赤率队去成洲之时,隐而不动,等到鞑子大车小车满载而归的时候,司徒平一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呼啸而出,狠砍猛杀。火正赤冷不防遭到袭击,抵挡不住,扔下了百来具实际体和所有物资狼狈逃回了金陵!

失去了粮草的突必达一筹莫展。

王竞尧认为决战的时机已到,他全部精锐集中起来。环顾左右说道:“贼势已窘,我等可趁势大举出击,拼力一战。今日打破鞑子,将使突必达不敢出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