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年轻的陆勇有些不服气:“那只是仗着数量多而已,赢了也不希奇。我曾经见过一只大野猪,把一只猛虎都给打败了,论单打独斗,那才是最厉害的。”
看了一眼年轻的部下,铁残阳沉吟着说道:“是啊,野猪真的很厉害,但我告诉你们一个我亲眼看到的真实故事。有一年,我在山里,看到一只体格健壮的大野猪和一只狼搏斗,那狼明显不是对手,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到后来狼实在坚持不住了,返身就跑,那野猪怎么肯放弃这个猎物,在后面紧追不舍。追着追着,越跑越来慢的狼忽然停了下来,野猪正想扑上去的时候,没有想到,这狼却猛然调转头来,在电光火石之间,准备无比的用利齿咬在野猪的脖子之上,野猪拼命挣扎着,想要挣开,但无论怎么努力,那狼就是死死咬着不放。终于,野猪放弃了挣扎,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讲这故事的时候声音非常低沉,士兵们沉浸在这个故事之中都听得入了迷,他们的思维,好像跟着铁将军回到了当时惨烈的搏斗之中。而韩振、陆勇这些将军的脸上,却显现出了沉思,从大将军的故事里,他们隐隐地听出了什么。
“现在,我们就是这只受伤的狼。不,我们是一群受伤的狼。”铁残阳环顾了下他的部下,声音变得坚定无比:“身后那只才把我们打败的野猪,正在对我们紧追不舍,他以为我们败了,流血了,不敢再战斗了!可是他错了,我们虽然流血了,负伤了,可是我们还没有死。我们要掉转头去,狠狠地咬在敌人的脖子上,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
场中可怕的沉默着,这是一种情绪爆发前的沉默,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动,月亮也似乎为地上这群可怕的人,这种即将爆发出来的可怕的气氛所感染,躲到了云层的后面。
“狼!狼!”忽然,有一名士兵的嘴里发出了这样的叫声。
“狼!狼!”士兵们一声声低低地呼唤着,很快,这声音从每一名士兵的嘴里发了出来,他们不断地重复着这一个字,很快汇集成了上万人的呼唤……
铁残阳站起了身,手挥了一挥,场中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慢慢地说道:“现在让我们都化身成伤狼,恶狼,闻到血腥味的凶狼。叛军以为我们已被打残,必然以骄兵待之。其时夜色已深,探子回报,在后追击的叛军,目前在我们身后六十里处安营扎寨,此时我军掉头一击,敌人必不防备,叛军可以平矣。传令三军,今夜不得休息,整军待发,半个时辰后出击!”
将士们呆了一下,旋即就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这两天来,叛军狭着得胜之威,一路不听追击,铁残阳的军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这股怨恨在士兵们的心中憋得太久了,此时大将军下达了这个命令,让士兵们的战斗热情一下完全释放了出来……
在士兵情绪高涨,紧张准备的时候,铁残阳叫过了韩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韩振频频点头,铁残阳说完又嘱咐道:“这次要想彻底击溃叛军,生擒萧浪,全都要靠你不顾疲劳,克服困难。一夜强行军一百余里,而且还要做那么多准备工作,对你们的考验是非常大的。”
“大将军,你尽管放心吧。”韩振郑重地说道:“大将军指挥的大军尚且能一夜走六十里,我麾下轻装简从,这一百多里路,就算我们跑断了双腿也一定及时赶到目的地,把大将军交代的事情做好!”
铁残阳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
夜晚,纷乱的脚步忽然打破了黑夜的沉寂,无数的汉军士兵,从山谷中蜂拥而出,这时候的汉军士兵,已经完全没有了队列阵型,一个个发了疯一般向前冲去。争先恐后的他们,瞪着一双双眼睛,手中高举着火把,喉咙里发出低沉可怕的嘶吼,如同泛滥的洪水一样,席卷过东南亚的这块块土地……
“他妈的。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够赶到!”陆勇还嫌速度不快,嘴里骂出了声:“丢掉军粮,丢掉弓箭,破釜沉舟,生擒萧浪!”
“破釜沉舟,生擒萧浪!”他麾下的士兵们在陆勇的大声命令下,将军粮和弓箭等物全部扔到了地上,而减少了这些辎重的拖累,这些士兵们的行军速度果然一下快了起来,不多时就把其他部队抛到了身后。
真是有样学样,一看陆勇的部队如此,其他部队也都学着他们的样子扔掉了累赘,拼命追赶着前面的同伴,好像这么冲锋不是去打仗流血,而是去赶赴一场盛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