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后面的几年时间里,好几次父亲发泄愤怒的时候,陆轻突然控制不住地还了手,他的父亲难以置信他逆来顺受的儿子居然会下手如此凶狠,顶着额头的血迹懵在原地。

但是那时候的陆轻,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发泄的畅快,反复回想着这些天母亲终于离开的日子,有些近乎于变态的、解脱新生的感觉。

他大抵是真的有点毛病的。

从此以后,陆轻便与他父亲便势不两立。

扒除了“听话”这一层的皮囊,陆轻变得愈发地锋利且难以驯服,每每激怒到父亲的时候,他的狠绝与毫不留情总能在父亲的狂怒下留下一层难以名状的恐惧。父亲觉得自己养的这个孩子开始失控了,陆轻再也承载不起自己交给他的期望,他甚至危险到威胁到了自己性命的地步。

于是他父亲的心思逐渐幽冷了起来,开始觉得是不是陆轻应该去死。

十五岁的时候,陆轻就真的离开了家。

这是大哥提议的,大哥不可能坐视家里真的闹出人命,他从来不帮偏任何人,到最后只能选择将陆轻送到了昂贵的私立学校,让他自己学习和培养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陆轻对于陆放从来都激不起恨意,他早上在回家的时候,有那么瞬间甚至害怕他是真的死了。

而此时,陆轻所有的念头不受控制,忽的在想:这些事情,他又应该怎么告诉晋杲阳呢?

说他自己有病吗?

说他又暴戾又是失控,其实是个变态吗?

他大抵知道晋杲阳的出身,他的父母都是博学而又温和的大学教授,去世以前跟晋杲阳也是非常温馨友□□,大抵如此也才能养成晋杲阳这样的性子。而这样的晋杲阳,也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

“对了。”就在这个时候,晋杲阳突然侧头,“你现在吃得下寿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