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渊道:“去书阁拿本《礼记》。”
李管事点头,这《礼记》自然是宗长要他慢慢教诲小鲛的,可鲛妖人性还未通晓几分,没能熟练地与人言语,没有和常人那般的生活习性,这些都没一一教给小鲛,就先传授《礼记》,鲛可能听懂呢?
小鲛自然不明白。
暑夏炎热,自从小鲛回到曲黎族地界后,三天两头总要下些薄薄细雨,时而又骤雨倾盆,高兴了要下雨,不高兴了也还要下雨,曲黎地界闹了半年之余的旱灾,干涸的土地吸收了丰富的水源滋养,自然又将农物灌养的生机焕发。
曲黎境内开始兴起土地耕沃,农民开垦,渔民捕捞,巧工运修水渠,作为一族之首,溥渊自然每天出门巡视,回来时只见冬月小碎步跑着穿堂而过,清秀的脸上仍有笑意未褪。
冬月赧然行礼:“宗长,李管事还在后院。”
溥渊本要去书房,听闻此话倏地转了个方向。
鲛物横行霸道,又总随心所欲的想衣不蔽体便不遮,于是李管事昨天就领了吩咐,命人搬来些屏风绕着莲花池畔安置,如此一来小鲛愿意敞开身躯浮在水面淋雨便淋雨,晒日头一晒到晌午。
鲛物不穿衣物遮一遮,只能借由外物遮挡,溥渊望见屏风后趴在石块上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的鲛,收敛了自身的气息。
李管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左手执书,右手翻页,嘴里蹦着铿锵有力的字。
“若夫,坐如尸,立如斋。”1
李管事语调徐缓,担心小鲛听不明白,吐字沉沉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