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渊从竹简上抬眸,深邃的黑瞳先注视了一眼屏风后床榻的方向,随即才下吩咐,让小仆叫李管事一刻钟后在书阁等。
又道:“你在门外,若小……”微顿,“小鲛醒了,你就伺候好他。”
仆瞳孔晃了晃,很快领了话去门外。
一夜未眠的仆本就精神不济,后院那一片林中已经盛开的桂花发散着阵阵花香,更熏得他两眼无神。前几日火房的怪老头让他去摘了整整两筐的桂花,说要做桂花糕让小鲛尝尝。
也不知今日有没有做。
仆出神之际,紧闭的房门打开。
小鲛赤着一双白足站在门后,乌顺如绸缎的头发垂至脚踝,他微微一走,发端便轻轻摇晃,每根头发丝儿轻摆的弧度仿佛都是和他们不同的。
仆低头看到那圆润可爱的脚趾头一眼,又抬头。
小鲛侧着蓝眸:“阿渊?”
刘松子道:“宗长已经去了书阁,与李管事有事情商量。”
鲛衣衫不整,薄薄的挂在肩上,遮不住什么皮肉,露出的细白手腕还印有一圈未消的痕迹,一根根的,可像指痕。
仆道:“怪老头今日要做桂花糕,要不要去尝尝?”
小鲛抿唇,眼睛笑得如同两道弯月。
“吃。”
刘松子领着他:“先将鞋袜穿好,再过去吧。”
他正要去找鞋袜,门外忽然立了一抹身影。刘松子哽着嗓:“宗长。”
年轻的宗长去而复返,直接走向那只小鲛。
溥渊:“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