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夫先替宗长处理了脖颈和耳朵上的伤口,要搭脉时,溥渊避开,说道:“有劳文大夫,之后我会请大祭司过来。”
文大夫:“哦哦哦,好的。”又道,“宗长受了凉,那要不要先喝一碗姜汤?”
溥渊颔首,在文大夫的医馆里饮下一碗火辣辣的姜汤,背后的汗愈发密集。
入夜后风雪更盛,宗苑除了看守的武卫,四周静悄悄的,雪花压在枯枝上嘎嘎发响,院子后的那一片莲池也结了冰,万物寂静,没有几分鲜活气息。
孟临之踩着积压在天井的雪地到了楼下,他抖开披风的落雪,交给仆从后一路上楼。
卧房四角放置火炉熏热,还辅以宁神的药料,溥渊静靠在床头,手持一卷书籍。
听到门外动静,溥渊放下书,道:“来了。”
孟临之摇摇头:“若我不来,宗长恐怕又会强撑过这阵,还想着在寒天里自愈呢。”
孟临之熟练地给宗长搭脉,忽而无言。
半晌才道;“伤寒之病最容易引发其他疾症,且你天骨本就受损长久,如今久病沉疴,再心有挂碍,忧思劳虑,本就少了那副铜筋铁骨,等过几个年头,你看如何。”
孟临之取出一副银针替宗长扎脉,余光瞥见置在床头一角已经褪色显得有些陈旧蓝色小药囊,干瘪得很,药料早就失去时效,经水泡后都变了形,布缝的针脚弯弯扭扭,线头都掉落好几处。
孟临之出声,声音有些冷:“你先是曲黎族的一宗之长,还想活得长久些,善待自己吧。”
溥渊道:“我很好。”
孟临之呛声:“这么些年下来,你可有好好认真地休息。过去还好,族中事务最多使你忙碌,身劳神也算无损。如今心中牵出一份挂碍,身劳神损,百般隐忍,我看你不如早早收个接班人,好能早些卸下宗长之位,再与那鲛远归同去,总还有机会多活些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