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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旦如期而至,宗苑门前贴了喜红的对联,是宗长亲自提的字。
院中焕然一新,连树梢的枯枝都挂上小巧精致的红灯,可惜就是太安静了,除了仆从们做活时偶尔低头交耳的说话,整座院邸静得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恍惚。
刘松子一早就在火房帮老头儿忙活,感慨:“鲛公子今年恐怕不能回来过年呢。”
怪老头心情不好,盐也放少了。
岁旦的大菜酒肉一一端上桌,满桌的热食,主位只端坐着宗长一人。
门檐落下雪,很快扫开的空地又积下一层白。
溥渊安静地慢饮杯中果酒,清甜的味道渗入唇齿喉咙。
其实往年他也像此刻这般迎岁旦,一直都这般安静,早已习惯,并无任何不妥。
一个雪团忽然砸到溥渊脚上,墨色靴底印出一串濡湿。
溥渊执杯的动作停在嘴边,门口外有人喘气。
“哎呀,阿渊吃年饭都不会等等鲛了——”
溥渊抬眸,眼前站了个雪白的人,连根根睫毛都覆了细碎的雪花。
小鲛衣裳上甚至有被海里浮冰割坏的口子,他皱皱鼻子,把溥渊手里没喝完的果酒夺到嘴边尝了个鲜。
已经很平静的宗长忽然涌起万千思潮,这股情绪来得快缓得也快。
他紧了紧嗓子,只道:“不是嘱咐你早些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