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这孩子把从草原上用命挣回来的钱都用来给她看病了,没有姑娘家愿意嫁到这个穷家,都是她这个大累赘,让孩子活的不如意。
狗子最烦听这些话,他如果想要娶老婆,很容易,哪怕姑娘家倒贴的都有,家里人口简单,只有娘俩,没见那些伺候老奶奶的丫鬟眼睛都要冒出水来了。
云烨不喜欢狗子,每回见了都想踹两脚,男人家长成这副鬼样子给谁看啊,最气人的是越长越帅气,还是草原上那个猥琐的孩子比较合心意,所以每回见面,云烨都要提起他被那日暮用屁股压脸的事,每回都惹来家里护卫们大笑,丫鬟们的仇视,狗子的无地自容。
云家人出门都有带水壶的习惯,只是到了茶棚,都会停下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帮衬一下狗子娘俩,多几文钱的茶水钱,这已经成了惯例,狗子活得硬气,不要施舍,要不然和他一起回来的辅兵,早就帮他了,除了求侯爷帮他上了户籍,再苦再难都没有言语过一声。
老钱,老刘两个老人陪着瞎眼老妇人说话,狗子利索的给仆役丫鬟们倒茶水,仆役们还没有多大的反应,丫鬟们面孔红红的要多规矩有多规矩,一个个都成大家闺秀了。
狗子早就习惯丫鬟们的样子,他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前些天被侯爷逼着去念书,书念不出来腿会被打折,一屋子小娃娃,就他一个大个子,臊得不成,想回来,不念了,被一同把家迁过来的老兵,好一通臭揍,连一向疼他的老娘都不替他说话。
就老兵的话来说,你一个苦水里泡大的苦哈哈,现在有贵人抬举你,还不好好兜着,什么人才念书,都是富人家的孩子,侯爷替你请了先生,一旦识得几个字,将来是要抬举你做官的,光宗耀祖的好事情不抓住,你还要什么?如果再不好好念书,不用侯爷打断你的腿,老子动手。
家里只有老娘一个人的三十亩地,老兵捎带着就种了,他只需要念好书,照看好茶水棚子就好。
仆役们可怜巴巴的瞅着狗子,生怕他对自己心中的女神下毒手,云家不太管这种事情,只要情投意合,不及乱,将来都会和自己心仪的丫鬟成亲,到时候会解除奴籍,云烨认为,祖宗八代都是奴隶,这是人间惨事,这事不应该发生,仆役丫鬟成了亲,将来生的孩子还是仆役,丫鬟。要给他早就上吊了,还活个屁啊。
狗子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对着丫鬟们绝不多看一眼,倒完茶水就自己坐到沙盘前面练字,虽然字写得像狗爬,架势却不俗,殊不知这样一来,让丫鬟们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阵风慢慢腾腾的赶了上来,见到有茶水棚子,云家的车队都在喝茶水,他也就停了下来,狗子见客人上门,急忙迎了上来,接过一阵风手里的绳子,把牛拴在棚子外面的树上,水槽里有晒好的水,给老牛添上,牛低下头喝水,很温顺。
牛很好,是关中特有的黄色犍牛,是耕田的一把好手,狗子早就想有一头了,农忙时耕田,农闲时套上牛车,可以带着老娘去长安城里转转,可惜手头拮据,这个愿望一直未能达成。
拿了把刷子准备给老牛刷一下泥土,主人家不爱惜,牛身上全是泥点子,谁知还没有动手,就听牛主人说:“快点倒水,我还要赶路去市集,快点。”
狗子稍一停顿,就笑着给牛主人倒茶水,茶水金黄金黄的,但是一阵风却喝得直皱眉头,有些苦,不太习惯,狗子笑着问:“大哥从哪来啊,看你这一路风尘的,赶了很远的路吧,多歇一会,这春天日头就这么毒,晚些赶路也好。”
一阵风说:“苦哈哈的命哪有消停的时候,想去云家庄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干干,混个仨瓜俩枣的好养活全家老小,这里离云家还有多远?”
“大哥有一头好牛也算得上殷实人家,怎么也说苦哈哈的话,从京城算起,这里刚刚好是三十里,就我们几户人家,就起了个三十里铺的名字,离云家庄子还有不到二十里,一个来时辰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