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们弹劾云烨的奏折?”
“是的,魏公,我等例数云烨大罪有六,中罪有七,小罪一十三条。”
“这些罪证,你们都有确凿的证据?”
“我等身为御史风言奏事是我等的职责,不敢怠慢。”
“黄佑,想清楚,你我都知道这些罪证的可信程度有多大,一旦云烨反击,我相信带给你的只会是粉身碎骨,窦家何其的庞大,一日之间烟消云散,这可是前车之鉴啊。”
抬头看了眼冷汗涔涔而下的黄佑,魏征接着说:“其实都是利益闹出来的,原以为商户要垮了,你们从商户家里把股份抽了出来,谁知道娘娘办了一间钱庄,把自己的钱用极低的利息借给商家,商户们又恢复了活力,你们想重新入股,都被拒绝了吧,老夫一向看不起商贾,但是这回老夫觉得商贾们没做错,换了老夫也不会要一个无情无义的合伙人,他们的生意里有娘娘和太子的钱,你们不敢为难,所以就以为云烨好欺负,准备在他身上泄一口恶气?”
袖子一拂,案几上的奏折都被扫在地上,抓着案几前倾着身子嘶吼道:“云烨说朝堂里没几个好人,老夫犹自不信,现在总算看清楚了,一个个冠冕堂皇却恬不知耻,为了几文铜钱赤膊上阵,连官场最起码的礼仪都不要了,云烨挣的钱我们都知道用到哪去了,他三年时间建立了我大唐最大,门类最全的书院,自己却食用简朴,我听说诸位家里连切葱丝都有专门的厨子,可谓食不厌精,云烨手里抓着两包子,坐在书院台阶上吃饭的样子你们谁见过?”
“论到吃,他吃过的比你们见到的都多,他做出来的饭食是人间美味,老夫尝过一回就难以忘记,他把我们叫什么,你们知道么?土鳖,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从你们的作为看起来,还真的没说错。”
“如果有确凿的证据,不用你们出手,老夫就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你看看,塞外割地称王?周围全是大唐精锐之师,几百个牧民要造反,黄佑,你信么?”
“奇巧淫技荼毒学子,这一条你好歹等你学问超越了李纲再说行不行,文官是应该团结一些,可是不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吧,我知道有些人已经通知了地方官在云家的事情上使点手段,我只希望你们没有涉入太深,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这些话,魏征就出了御史台,让他们自己考虑自己的事情,作为长官,该做的已经做了,他不敢想象一旦羊毛供不上,早就因为嫌羊毛太少而暴跳如雷的李泰,会做出什么样恐怖的事情来。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就为盯着织机工作,每断一根线,李泰就抽搐一下,跟他被刀子剜了一下似得,最后织出来的料子虽然不好,却能看见雏形了。
事情就要成功了,魏征当然知道一旦羊毛可以做衣服,对大唐的治理会起到何种作用,草原和中原就会结成一个密不可分的利益团体,再也不会有什么蛮夷乱华之说了。
工作状态的李泰暴戾而无情,整个人就像一台机器,讨厌所有的不守秩序,他随侍的宦官已经换了三个了,都是因为催他吃饭,或者睡觉遭到的殴打,而且是身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打,比如刚刚被抬出去的宦官就是被一把锤子砸胳膊上,给砸骨折了。
“烨子,我需要羊毛,我需要大量的羊毛,让你婆娘把草原上的羊都给我剃光,我要羊毛,我就要成功了。”
看着疯疯癫癫的李泰,云烨非常的担心他的健康,自从他的水轮机成功之后,他就从老公输手里接过了羊毛纺线织布这样的难题,几个月的时间,胖胖的李泰瘦了一大圈,人也变得黑了,以前的衣服穿上直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