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这事用得着跑到树林子去吗?张嘴就来,听着,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随便给你作一首,赶紧拿着显摆去吧,就说是我没事写出来的。”
辛月笑得咯咯的,一个老婆子这么笑非常的瘆人,左右看看没有人在跟前,抱着丈夫的那张老脸就亲昵几下子,好半天才停下来说:“天下才气一担,您一个就占据了咱们大唐的八斗之多,那些后生小子,尤其是那个叫做王维的,作了几首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您都不用思量,睡的迷迷糊糊地作出来的诗也比他们挖空心思作出来的强上百倍!妾身这就去,看看谁还有这本事!”
辛月又走了,原来这几天玉山的妇人们在举行游园会,什么公主,郡主,一品夫人,国夫人,伯夫人来了无数,辛月也去了,估计是在游园会上不太满意王维独占鳌头的举动,特意跑回家找自己作诗的。
王维是谁?大名鼎鼎的诗佛,号称诗画双绝的千古风流人物,作出来的诗歌无不带着出尘之气,读起来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自己就不是在作诗,而是在背诗,杜牧还有百十年才会出生,现在拿来用用没有大碍,到了大唐几十年来,到现在都没有学会作诗,好在位高权重的,人家以为大将军不太喜欢做诗,到了现在,只要自己不主动作诗,没人有资格命令自己作诗,长孙都奇怪自己这些年为什么没有佳作问世。
有一次闲着没事和李泰两个人在大月亮底下演绎曹操的《短歌行》唱到“周公吐脯,天下归心这一句的时候,差点把坐在旁边嘻笑的李义府吓死。连滚带爬地离开酒宴,不但李义府这样,别人也跑的得速度很快。这两句诗一般人不敢用,也就云烨用起来非常的地贴切。”
当天晚上的人很多,也不知怎么的,就被都水监告密到了太皇太后和皇帝的面前了,皇帝还有些紧张,长孙在问了当时的场景的时候就笑得不成了。
最后告诉皇帝,这是大将军驱赶宾客的不二法门,估计是对无休止地登门拜访的人烦不胜烦,故意的。
长孙冲前段时间病得死去活来,病好之后就离不开拐杖了,孙先生说他的骨头缝子里长了骨刺,想要拿刀子割开,把骨刺切掉,长孙冲不敢,只好喝药消除,那效果非常地慢,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上朝理事了。
独孤谋或许因为身上少了一些东西,活得越发地健朗,去伏牛山打猎,杀死了一只老虎,还把虎皮给云烨送了过来,意思是他现在还有杀死老虎的力气。一半是炫耀,一半是自怜,一位盖世英雄,却被其余的两个人压迫得生死两难。
他不敢动弹的,长安到洛阳的火车复线已经铺好了,现在从长安到洛阳,几乎用不到朝发夕至了,十六卫的大营就散布在铁路线两侧,只要他有造反的苗头露出来,铺天盖地的大军就会将他彻底的湮灭掉,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兵将的事情就不用想了,于是只好全力向朝堂索要权利,玩平衡是长孙的拿手好戏,于是独孤谋很快就发现,朝堂上的权利又恢复了以前三权鼎立的局面。
长孙家把持着中书,云家把持着兵部,他家把持着户部,结果,谁都动弹不得,谁都离不了谁,谁都不待见谁。于是,只好像三只取暖的刺猬一样,小心地接触,小心地试探,小心地靠近,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最佳的距离。
长孙很喜欢这样的局面,皇帝的年龄太小,没有执政的经验,现在他们三个各自守着一摊子,皇帝做最后的调整,非常好。想起云烨以前说过,只要把这三股势力上明显的家族印记去掉,三权鼎立的局面应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政治方针,只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尽力消除刻在这三股势力上的家族印记。
唯有如此,相互协调,相互监督,相互让步的政治格局才能真正地实现,大唐也才能从以前人亡政息的政治怪圈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