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看见盛衍哭是什么时候了,她心里突然酸得厉害,伸手揩掉盛衍眼角的眼泪。
然后忍着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愧疚和自责,站起身,走出门,想拿出电话打给谁,却一眼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
少年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甚至连身上的污渍都没有来得及清除,只是在她出来的时候,偏过头,问:“许姨,阿衍找我了吗。”
仿佛是怕盛衍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第一时间出现。
又仿佛是只要离得近一点,就能兑现对盛衍的诺言。
许轻容想起秦子规对盛衍说的那句“你不让我,我就不走”,她本以为敷衍,却没想到是秦子规的誓言。
就像她本以为的年少荒唐,其实早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埋好了伏笔。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分开。
如果说他们之间或许不是纯粹的爱情,那一定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从孩童到少年的两小无猜,相依为命,比如他们彼此紧紧关联在一起的漫长岁月,和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再比如他们在彼此身上依附的真正的自己。
她也只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甚至爱盛衍,快超过了她自己,那她为什么不让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