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宁折不弯,是与他商户身份格格不入的东西——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他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不择手段向上爬,却又有着自己的坚持。
一个让人永远看不透的人。
未央纤细手指捧着茶杯,笑着与天子说话。
天子听未央不信他的话,发白的眉毛翘了翘,道:“你别不信,阿晏这小子,被朕宠坏了。”
话里话外,满是长辈对待晚辈的舔犊之心。
未央心中有些诧异。
天子这般对待何晏,想来是知晓何晏的身份的,可既然知晓,为何不给何晏恢复身份呢?只是任由何晏顶着商户的身份,被世人瞧不起,也无法进入权利中心。
未央看了一眼何晏,回道:“那是何世子投了陛下的缘。”
“若是旁人这般行事,只怕陛下早就让人乱棍打出去了。”
“阿晏此人,确实合朕的眼缘。”
天子莞尔,将杯中一饮而尽。
老黄门送来熬得浓浓的参汤,他就着老黄门的手,喝了几口参汤,随手接过老黄门手中的帕子,按了按嘴角,看了看未央,突然说道:“这几日,你受委屈了。”
未央心知天子说的是晋王刁难她的事情,忙道:“得少将军与何世子庇佑,民女不曾委屈。”
天子笑了笑,道:“阿羡太莽,阿晏又太闷,他们两个能护住你甚么?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精细。”
说道最后,天子的声音带了几分唏嘘之意:“到底是镇远侯的后人。”
听天子提起外祖父,未央眉头动了动,斟酌着如何开口,请辞皇孙身边的教引姑姑之责,去找外祖父的下落。